三、黄百韬走向自杀末路
过来”。可是,他想错了,蒋家王朝已经是病入膏肓,腐败透顶,无可救药,他的自杀绝对不可能让那些醉生梦死的国民党要员有所醒悟,醉生梦死者仍然醉生梦死如故,只不过后来者是或被打死,或当了俘虏。
关于黄百韬自杀时的具体情况,各种记载小有出入。据当时陪同黄百韬出逃、黄自杀时又在场的二十五军副军长杨廷宴的回忆是这样的:
当时黄百韬、陈士章、刘镇湘等见情势危急,决心各带一部分人向西突围。黄突出后走至一茅棚附近,只剩我们两人,见四面皆有解放军包围,无法再走,即举枪自杀,但并未断气,我又加了一枪。黄死后我正在哭,解放军来盘问我,我说:“我是伙夫,死的是伙夫头,是我的哥哥。”解放军未再追究,我把黄掩埋后,钻空子跑了出来。
可笑的是,刘峙关于“徐东大捷”的“喜讯”还在南京、上海的报纸上吹嘘之时,黄百韬兵团就已完蛋了。按照蒋介石的命令组成的以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长张道藩为团长的徐州前线劳军慰问团,正好在黄百韬自杀的这天来到徐州,随团而来的还有中外记者数十人。刘峙为了欺骗中外记者,临时在邱清泉兵团搞了一个“战绩展览”让人参观。当一位有疑心的记者发问:“这样的大捷,请问黄百韬将军到哪里去了?”杜聿明只好回答说:“黄百韬回家休息去了。”
黄百韬兵团所属的5个军竟会如此迅速而干净地全军覆没,在当时是出乎不少人的意料。连黄百韬本人在自知已经陷于不可挽救的结局时,也曾对杨廷宴说过他的“三不解”,这就是:
一是我为什么那么傻,要在新安镇等四十四军两天?如果我早两天向西撤退,解放军不一定抓得住我;二是我在新安镇等两天之久,为什么不在运河上架设军桥?结果因运河阻隔,再一次影响了我的西撤行动;三是李弥既然以后要向东进攻来援救我,为什么当初不在曹八集附近掩护我西撤?结果因其过早撤往徐州,陷我于孤军之地。
黄百韬看到了在具体的战术方案上的一些问题,却未能看到国民党军队在全局上的败局,未能看到蒋家王朝早已处于必败的命运。退一万步说,如果黄百韬在战术行动上能按他的设想加以实现,让他顺利退往徐州,他也只是多活几天而已。在淮海战场上被我军消灭的国民党军队的高级将领中,包括杜聿明本人在内,有好些都是从东北战场上侥幸回到中原来的,结果不是和东北战场上被消灭的结局一样吗?不过,黄百韬在临死之前总还算对失败的具体原因做了一点检讨,要比蒋介石强。
蒋介石得知黄百韬全军覆没之后,却只会发气骂下属。他在给刘峙和杜聿明的电报中说:“查此次徐州会战,我东进各兵团行动迟缓,未能彻底奉命,致陷友军于覆灭,实有失军人武德。”“另据统计,此次作战共消耗各种炮弹12万余发,而我军每日进展尚不及一公里,如此消耗浪费,不计成效,亦我革命军人之奇耻大辱。”蒋介石当然未曾想到,有失军人武德和奇耻大辱之事还多,即将源源到来。
黄百韬兵团的5个军共12万人被消灭,中央军委关于淮海战役第一阶段的任务胜利完成。第一阶段的胜利不仅消灭了以黄百韬兵团为主的总共18个整师(包括起义的三个半师),给邱清泉、李弥、孙元良、刘汝明兵团以相当的打击,斩断了徐州国民党军队的右翼,总共歼敌17.8万余人,而且还使山东解放区和苏北解放区连成了一片,完全切断了敌人在徐州和蚌埠之间的联系,控制了津浦铁路南段近200公里的铁路线,使徐州之敌完全处于孤立之中,敌人所经营的“一点两线”的防御体系完全被打破。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成果是使会战双方的力量对比发生了变化,使我军兵力取得了优势并掌握了主动权。所以,连刘峙也不得不承认:“黄百韬覆灭,所谓徐蚌会战的命运已经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