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表
颤。
客的意思,原是来讨论另外一桩更有趣味的事情的,见苕哥却说到大会的情形,故不参一言。末后,见到苕哥手幅子,才想起自己手幅来,也摸出条浅碧色耳巴子大一方手巾来擦鼻子。
“以后怎么?”问得很懒。
“你不见到?”
“不,我因催法大队伍,故所以——”
“故所以不被赶了。以后会依然还是开不成,我看到他们那样子,气不过了,招集也招集不拢来,才大大子骂了他们警察几句……帝国主义者的走狗!政府的狗!四脚爬的兽物!
冷血的蛇!……当我站到天安门前昂然不动!大骂其警察时,好几百人都拍掌叫好。末后我才慢慢的走出,又赶上一伙小队伍同向打磨厂大街方面游行,喊口号,散我们校中的传单,……“两支烟又在吸了。谈话稍停时,隔壁有个话匣子沙沙沙沙的响,接着又是铛的一声,依约还可以听出《惊梦》的腔调来。苕哥刚举起那只手摩到鼻子上,把头上一个苍蝇就吓走了。脚尖在地下一下一下,为话匣子敲打拍子。
“苕哥,这么多瓶子,用空的把我两个吧。”
“啊,你没有瓶子?你们姐姐妹妹到哪里去了呢?‘锅子莫讨讨碗里,’这叫化子!”
“哥,你今天见到小刘吧?”客把瓶子事撇了开去。
“只有你看见,是吗?……第三排那个小红上衣,玉色裙,蓝袜配黑皮鞋——比你脚可差多了——红旗子的女人可不知是谁呢?”苕哥偏说不看见,反而故问。
“好眼睛!一等拇指章,”客夸奖了一句且翘起个大拇指,两人心有所会,又都笑了。
“老弟老弟,你说小刘比你的朱四姐如何?”
“小刘当然好得多——我的朱小姐?你还在睡里梦里!别人这个月十五就要同一个老陕结婚了。结了婚两口子就到西湖去过新生活……”“怎么,那么快?”
“不快,再不快小家伙就不客气出来了!听密司忒郑说,她同那老陕到协和去检查,医生说,至多三个月。与其到那时慌张,何如——”“有个人会有点不安吧?”苕哥含有讽刺。
“有个人指谁?我其实并不同她有什么感情,因为略略有点亲戚关系,常常走动,你们这些神经过敏的就乱造起谣言来。”客吸了一口烟,把烟使劲的从鼻子嘘出。“唉,对我说,哥,小刘近来怎么样?”
“这才问得巧啦!别人我知道近来怎么样?我又不是她亲不是她戚——”“然而相好,程度到烧点。”客说了,打了个哈哈。
“我把你——”苕哥拳头虽又捏拢举起了,但仍然是不忍心真敲到客的头上去,所以客反而把头挺着摆了两下,表示要打就请的意思。
“老弟老弟,听说‘豆渣’近来特别同你亲热,有其事不?”
“哪里,哪里?这不要我猜就知道是张流氓南瓜脸造的谣。
他曾向‘豆渣’大姐写了三封长信,肉麻话不知有多少,‘豆渣’一字不回答,只一个不理。流氓心中不平,以为是我在中间做了什么手脚,就到处造我的谣言,不说是某天看到信,就又说是到公园相遇啦,其实‘豆渣’那样子——“”老弟那么个年青的小白脸,我想也不至于——“客又笑了,笑的意思,也许为的是苕哥说他是小白脸。隔壁话匣子似乎换了块片子,只听到咤叱,如一个人发气的样子,大概是谭什么的《打鱼杀家》吧。
苕哥脚尖依然在敲打着,客又把谈话的方向转到昨天出席三院的事上去。
“苕哥,师大那个鸽子如何?”
“我的考语是:性格温存,身材适中。昨天讨论游行时,那鸽儿恰在我上手。说话时,口一开,一串小颗小颗的白牙齿都露出来了。头发老实的光生生贴到头上;那不驯服的鬓角,飘飘飞飞,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