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一份有意思的工作
家伙,他喜欢到处闲逛,终于染上了疥疮。不巧,他又传给了我们大家,结果每个人都在不停地挠痒痒!
我的母亲发现这个情况后就带我到医院去,给了我六个苏,让我交给看病的女护士,“让她狠狠地擦。”
我哪,傻乎乎地递上那三十生丁,还不忘记说:“妈妈告诉我,这六个苏是让您狠狠地擦我。”
我只是肚脐眼有点痒,她却让我从头到脚脱了一层皮。与此同时,另外有人给我的衣服消毒,当他们把衣服还给我时,它们已经不成样子!皱皱巴巴,泛着硫磺的臭气,我那副可怜样,真像是一条掉进粪坑的狗。
我乘上地铁,两腿岔开地站在那儿,由于涂的油膏受不住热气,融化开来,流得浑身都是。我呢,一动不动地戳在那儿,好像是一个尿湿了裤子的小孩。我忍受着其他乘客厌恶的目光,大家都尽量离我远远地站着。
我感到那么羞耻,连到站后自己是如何鼓起勇气移动双脚下了车都不记得了。
不过,我受的罪得到了补偿!我在考宪医院免费洗了三次淀粉澡。可以说,在我的少年时代,这三次洗澡经历极其珍贵,就像是不期而至的奢侈享受。
想一想,非得染上穷人的病,染上让人羞耻的、只有流浪汉才得的病,才能让发烧的皮肤感受到洗澡水的舒适!
我会让一切都奔涌而出,我的心酸,我的渴望,渴望着叫一声“妈妈”;因为,我从来没有被准许叫一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