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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四月份的一個下午,那种天气使人覺得春天終于要來到坎布里奇了。她的樂友們都在附近散步(其中也有馬丁·戴維森,他不時向我這邊投來無形的憎恨的“炸彈”),因此我不能跟詹尼展開鍵盤樂器方面的專題討論。

    我們穿過紀念大道,沿著河邊漫步。

    “巴雷特,別說傻話了好不好?我彈得還可以,但算不上偉大。甚至夠不上‘全艾維聯’的水平。只是還可以。就這樣,OK?”

    既然她要貶低自己,我又有什么可爭的?

    “OK。你彈得可以。我只是說,你得一直堅持下去,別松勁。”

    “我的老天爺,誰說我不想堅持下去啦?我還打算去師從納迪亞·布朗熱1呢,你不知道?”

    1納迪亞·布朗熱(1887—1979),法國女作曲家、指揮家、巴黎音樂學院教授。

    她在說什么混帳話?看她陡地把話煞住的樣子,我意識到這是她本來不想提及的。

    “師從誰?”我問。

    “納迪亞·布朗熱。一位著名的音樂教師。在巴黎。”最后那句話她說得相當快。

    “在巴黎?”我問的語調卻拖得相當長。

    “她很少收美國學生。我運气好。我還得到了一筆可觀的獎學金。”

    “詹尼弗,你要去巴黎?”

    “我從來沒有到過歐洲。我真想盡快去看看。”

    我抓住她的雙肩。當時我可能太粗暴了些,這也難說。

    “嗨,這事你藏在心里有多久了?”

    詹尼生平第一次不敢跟我四日對視。

    “奧利,別傻了,”她說。“這是不可避免的。”

    “什么不可避兔?”

    “咱們畢業以后總要分道揚鑣的。你要進法學院——”

    “等一下,你在說些什么呀?”

    現在她和我四目對視了。她的神色悒郁。

    “奧利,你是個候補百万富翁,而我在社會上的身价卻等于零。”

    我還緊緊抓住她的肩膀不放。

    “那又怎么樣呢?干嗎要扯到分道揚鑣上去?現在咱們在一塊儿,不是挺幸福嗎。”

    “奧利,別傻了,”她又說了一遍。“哈佛就像圣誕老人的百寶袋。什么稀奇古怪的玩具都可以往里邊塞。可是等過完了節,人家就會把你抖出來……”她遲疑了一下。

    “……你原來是哪儿的,還得回哪儿去。”

    “你是說,你要到羅德艾蘭州的克蘭斯頓去烤大餅?”

    我一時情急,說話不顧分寸。

    “做糕點,”她說。“你別拿我的父親開心。”

    “那你就別离開我,詹尼。我請求你。”

    “我的獎學金還要不要?我自出娘胎以來還沒去過的巴黎還去不去?”

    “咱們的婚事還辦不辦?”

    這話是我說的,可是乍一听來,我真不敢相信這話真是出之于我的口。

    “誰說過要辦婚事啦?”

    “我。是我這會儿在說。”

    “你要跟我結婚?”

    “對。”

    她把頭抬起一點點,并不笑,只是問:

    “理由呢?”

    我直盯著她的眼睛。

    “當然有我的理由,”我說。

    “哦,”她說。“這倒是個很充分的理由。”

    她挎住我的胳臂(這回沒有拽我的衣袖),于是我們就沿著河邊走去。說真的,此刻我們已經用不到再說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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