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逃出生天
当时,第十军已经有几百人从衡阳逃出来,聚集在独山。大家相见,抱头痛哭。
王乐平也是在日军转移俘虏的途中,和战友们杀死日军士兵逃脱的,他比卢庆贻先一步来到桂林。
不久,第十军留守处的所有人都赶赴重庆。那时候,方先觉在重庆重组第十军。
衡阳保卫战结束后,童纪统也沦为了战俘,他和15个第十军的战士被日军关在一起,每天给日军的战马割草。有一天,割完草已经到了半夜,他趁日军不备,逃离了衡阳。
离开了衡阳后,童纪统也向独山走,没想到走错了方向,辗转来到了遵义。
他在遵义流浪的时候,听到方先觉在重庆重组第十军的消息,又一路步行到了重庆,重新加入了第十军。
方先觉又是如何逃离衡阳来到重庆的?
第十军炮兵连连长白天霖记录说,衡阳保卫战中,因为连续多日未眠,又和士兵们一起吃烧焦的大米,方先觉的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城破后,方先觉“数日未进水米,亦患痢疾,终日卧床不起”。身体的疾病,加上心理的折磨,已经让方先觉无法站立起来,那些天里,他一直卧病在床。
日军高级指挥官仰慕方先觉的忠勇,派军医为方先觉治病,然而,未见痊愈。日军又从汉口请来当地名医给方先觉治病,仍然不见好转。想来那时候方先觉身陷囹圄,悲愤交加,远非医药所能医治。
当此时也,方先觉率领第十军坚守衡阳47天,城破被俘,至死不降的事情,在日本军营中已经传开了,日本很多高级军官慕名前来,只为一睹方先觉的风采。
汪精卫也出动了,伪汪政府的日本顾问吉丸从南京来到了衡阳,代表着汪精卫和中国派遣军司令畑俊六来看望方先觉,劝说方先觉投降,让方先觉以第十军剩余的官兵为基干,成立“先和军”,去攻打中国军队,“先和军”人数由方先觉确定,想扩充多少人都可以,想要多少粮饷也可以。方先觉用被子蒙住头,置之不理。吉丸说了半天,方先觉一言不发,吉丸羞赧而退。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吉丸天天来“探望”方先觉,天天缠着方先觉,要方先觉离开衡阳,去汉口或者南京治病。方先觉厉声斥责吉丸道:“我奉命守衡阳,城破未死,愧对国家;但愿病死衡阳,以赎罪行。如强我离去,宁可就戮!”吉丸怅然而去。
从城破开始,方先觉就一直卧病天主教堂,没有离开一步。时方先觉声名远播,日军为了笼络中国人心,也没有加害他。
进入九月,逃难在外的衡阳百姓因为无依无靠,生活无着,只得又冒着生命危险回到衡阳,衡阳市区开始有了商品贸易,日军对衡阳的警戒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严密。戴笠探知这个情况后,密令湖南站站长金远询和衡阳组组长黄荣杰,不惜一切代价,救出方先觉将军。
然而,方先觉举世关注,天主教堂警戒森严,要从日军的眼皮底下救走一个人,其难度可想而知。
《戴雨农先生全集·传记》中说:“我防守衡阳第十军军长方先觉,率部坚决抵抗,不屈不挠,所部伤亡殆尽,始力竭被俘。即令金远询,不惜任何代价,设法救他脱险,以励忠贞。金转令衡阳组组长黄荣杰负责办理。”
黄荣杰和手下假扮成流动商贩,在天主教堂周围一连侦察了两个月,熟悉了地形和日军岗哨特点,才决定于11月份营救。
11月18日,风雨大作,距离方先觉被俘整整100天。黄荣杰带着小分队靠近天主教堂,解决了日军岗哨后,黄荣杰从二楼窗户爬进了关押方先觉的房间。他一看到方先觉,大吃一惊,方先觉将军卧床三月,形容枯槁,枯瘦如柴,已经无力行走。
黄荣杰爬上二楼窗口,将方先觉将军用绳索吊出,然后,潜伏在天主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