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意志(2)
些亲切又软弱的孩子时,就想到我们,您和我,是多么坚强,这令我高兴quot;,陶醉在自我满足中的西蒙娜对萨特说。那好像就是波伏瓦在别人身上寻找的东西:她自身伟大的镜子。因此她说纳塔莉:quot;她爱我至少像路易丝爱过我那样quot;,一句无疑揭示她与别人交往方式的话。面对一个新的爱情,一个人会习惯于突出自我的情感(我爱她胜过爱任何人),而不是对你所接受的爱情数量做商品性的比较计算。
那种对他人情感进行冷漠无情和昆虫学式的利用付出了它的代价。在三角恋爱持续的两年里,奥尔佳精神失常,以至后来把香烟熄灭在手上。在她年老时看到萨特的私人信件,是萨特死后由西蒙娜发表的;当看到他们在信件中是如何提及她时,奥尔佳厌恶至极,遂与西蒙娜决裂,并于几个月后去世,至死没有与西蒙娜和解。至于美国作家纳尔逊·奥尔格伦,当他七十二岁时在一个记者面前回忆西蒙娜滥用他们的关系,当时因愤怒使心脏病发作而死——西蒙娜在小说《名流》和她的回忆录中都谈到了自己和奥尔格伦的关系,并将他们的关系quot;厚颜无耻地quot;公开发表,包括奥尔格伦写给西蒙娜的信件段落,这是他不能原谅她的地方。
或许萨特无法真正爱任何人;相反,西蒙娜可以:她忠实地爱着萨特,或至少深爱着她为他虚构的爱情。我的意思是,在波伏瓦塑造自我的坚强努力内部,也为一个完美爱情设计了一个位置。因此她能忍受萨特的怪癖和怠慢;是西蒙娜在维持着这段穿越时间的历史,甚至当她与其他人(如与比她小十七岁的记者克洛德·朗兹曼的交往,他是惟一与她共同生活过的男人)保持密切关系时。
但生活经常是残酷的,不管人类意志多么强大,都无法与命运抗争。随着时间的推移,西蒙娜和萨特逐渐互相疏远。两人的晚年都是各自与比他们小三十多岁的女人度过的:在萨特那里是阿莱特,在波伏瓦那里是西尔维。两人都将她们作为自己的女儿合法领养了;每个人都慢慢地建立了一个不平常的关系世界。萨特的最后七年是最悲惨的:这位哲学家失明了,可能大脑也受了影响。他开始发表一些西蒙娜不理解也不赞同的很没水平的见解。这是最后的背叛——他们不再是只有一个脑袋的两具躯体。西蒙娜向她的传记作家弗朗西丝和贡捷叙述了萨特的临终时刻:他躺在医院的床上,闭着眼睛说:quot;我非常爱您,我心爱的海狸quot;,并向她献上嘴唇,她亲吻了他的嘴唇;然后他睡着并死去。感人的场面,一个完美爱情生活的文学性高潮,弗朗西丝和贡捷在他们精彩的书里发表了这段叙述,以为那是真的。但真实的情况是:萨特死时是阿莱特跟他在一起。西蒙娜是后来赶到的,并试图钻进病床与尸体躺在一起。
西蒙娜这个悲哀的谎言只是证明了她接下来行动的可悲。因为阿莱特过去是,现在还是萨特的合法继承人,是他所有作品的遗嘱执行人(萨特这么做对西蒙娜是极其无法忍受的残酷);所以为了把历史重新引到按西蒙娜的意愿设计的框架内,她创作了《告别仪式》——她的关于萨特最后几年的惊世之作;当阿莱特出版这位哲学家的遗稿时,她便发表了萨特寄给自己的信:每句话语,都是一条纽带,把萨特的形象与她的形象连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