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却不禁冷汗直冒。
“和泉守大人,您要保重哟。”他嬉皮笑脸地窃窃私语道。
“保重什么?”
“两年前,我看见和泉守大人的时候,您精力充沛,现在有点不同,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
明人点中要穴。
“根本不是的。要是没有精神,那也是因为多年挂念的创作告一段落,没有动力了。”
牛一辩解道,明人却付之一笑。
“哎呀,哎呀!要是那样,您的成就感应当化作喜悦。隐瞒也没用。对于老人而言,那个女人太美了。肾虚是可怕的。上了年纪,那种事不能过度吧。从和泉守大人的面色,就能清楚看出您肾虚了。”
他的神情看上去很认真,完全不像是调笑。
“怎么可能呢。虽然也做,但一直做哪行啊!”
牛一自知面红耳赤了。
“对老人而言,把那不当回事才可怕。比如一休宗纯晚年时不就突然疯狂了嘛。”
一休宗纯之所以有名,皆因晚年时每晚都要宠幸一个名叫森的盲眼美女,并留下赤裸告白的诗篇。
牛一想装糊涂转移话题,问道:“一休是多大死的呢?”
“八十八岁。”
“如果那样,在下就满足了。我本来就没打算活那么长时间。我可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老态龙钟的样子。”
一瞬间,他在脑海中想到那些剩下的金平糖,还有四十二粒,如果和多志一起每年各吃两粒,最多还有十年。
“那倒也是。”明人见多志从厨房回来,话锋一转,“反过来,也有像武藏坊弁庆那样不懂风情的男人,做了一次半,就不做那种事了。”
“是吗?我倒没听说过这件事。”
“您不知道吗?虽然不知道确切年龄,弁庆在陆奥衣川死的时候,大约就三十多岁吧,不到四十。”
“你说的一次半是什么意思?”牛一不禁被明人的话吊起了胃口。
“弁庆曾有一次破了女色之戒,至于在哪里,怎样做的,我不知道。第二次,他正要发生关系,中途慌忙停止,这就是半次的意思。”
“为何要停止呢?”
“做了以后,发现和上次一样。如果一样,干吗还要做同样的蠢事呢……”
说到一半,明人看了一下回到厨房的多志,她似乎竖着耳朵在听。
明人赶紧用比喻代替露骨的语言。
“就这样,他成了葛城之神。”
“那太了不起。当时弁庆站在久米石桥上,我真想看看。”
牛一也明白了,同样用比喻回应明人的话。
“葛城之神”和“久米石桥”都是讲述男女交合不成的传说。
看见多志纳闷地走进厨房,两人相视大笑。
“你究竟在什么地方听到这些话的?”
牛一津津有味地询问起来。
“在爱宕山的参拜者住所呀。那些从日本各地云集来的香客们,围坐在火炉旁,一个接一个地讲着这样的笑话。市井之人的故事很有意思的,而且话锋激烈。有人说弁庆不是在衣川死的,而是中风而亡。”
“是吗?中风而亡?”
“这是用‘中风’和‘忠义’两个词玩的文字游戏。如此一来,各代的英雄就被损得毫无形象。啊哈哈哈。上次,和泉守大人,您没有去火炉边聊天,一直看书的,对吧?转天,神社里的女仆人这样说的——下次来真该把书扔掉,到火炉旁和大家一起聊天。那里的谈话比书要鲜活许多倍。”
两人一直喝到天亮,随后,明人犹如疾风,离开了牛一的住所。几天后,从大坂城的寺社管理所,有关阿弥陀寺的老史料送到了。
和清如面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