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有诏公卿议 中廷折众蝇
肯说好话,故意指使主事官吏减缓讯鞠论报的程序,就有可能拖过这个冬天。春夏两季是不能处决犯人的,那么沈武的命就相当于延长了一年。这一年的变化可能会很大,皇上经常在春天大赦,如果拖过冬天,他这条命就算保住了一半。
靳莫如沉默了,突然她仰头道,阿兄,我愿意嫁给江捐之。你帮帮我。
<er h3">三
刘丽都在府舍里,从早食一直等到日中,没有等到小武回来,只有檀充国满脸慌张地带来了坏消息。她虽然有预感,却仍被这消息打击得心内绞痛,她伏在案上,柔肠千转,发了好一阵呆,最后抹抹眼泪,站起身来,道,来人,我要去见府君。驾车。
车骑奔赴若卢诏狱,可还没到门口,卫卒就大声呵斥道,停车。刘丽都下了车,看见卫卒们扬戈向前的紧张阵势,知道无法硬闯。毕竟这是长安重要府寺,比不得在下郡。她走上前道,我想见你们令长,我是广陵王国的翁主。卫卒们一愣,咋一看见一位千娇百媚的女子这么近地站在面前,每个人的眼睛都胶住了。这些卫卒都是农民征发服役的,个个脸色黧黑,何曾见过如此美丽白皙的女子。他们的脸色全都祥和了,纷纷道,原来是翁主,臣等进去通报。
一会儿,若卢令王信走了出来,躬身行礼道,翁主莅临,不胜荣幸。下吏知道翁主为何而来,不过尊夫沈君乃重犯,有丞相府特别移书,不许任何人探望,等制书报文下达,再作打算。
刘丽都道,听掾史传言,丞相答应我夫君上书阙下辨冤,我现在不过是给夫君送刀笔,以便他作书,别无他意,望贤令给予方便。
王信一个小小的六百石,哪里敢得罪丞相和江充,道,丞相移书公文说,不能让沈君接受任何外来物件,下吏也是无可奈何,请翁主体谅下吏。
刘丽都一听,大骇道,难道丞相果真一手遮天,竟隔绝我夫君不许上书,意欲专杀中二千石大吏?
这个请翁主亲自去问丞相,王信面无表情地说,下吏只知道执行命令。
刘丽都大怒,你不让我进,我偏偏要进,她回头对侍从喝道,破胡,我们闯进去。
王信也很不悦地说,哼,请翁主细思,这里是若卢诏狱,哪容得你如此放肆,你当是广陵小国的土牢么?律令:敢有篡取诏狱罪囚者,依《贼律》,一概当场格杀。他手一招,来人。
一时大批吏卒从后堂涌进,手执长戟,对着刘丽都诸人。郭破胡见事不妙,轻声对刘丽都道,翁主,我们还是再想办法罢,这样做,只怕惹得天子大怒,我们不但救不了府君大人,还会越弄越糟。
刘丽都心中气苦,可是郭破胡的话的确很有道理,自己这样任性,又何济于事呢?若卢狱是天子诏狱,守卫森严,难道自己还能象在豫章县那样轻易地救走丈夫不成。这除了让江充越发抓到把柄,让皇帝印证了他的关于小武和其家人一向猖狂妄为、大逆不道的劾奏之外,对整件事情的解决没有任何帮助。她只觉得心内一酸,两行热泪涔涔而下,悲戚地说,可是我怎么忍心看着夫君送死,自己却毫无办法,该死的江充,该死的刘屈氂,你们……
王信见她悲戚,口气里又回复了谦卑之态,道,翁主还是请回罢,不管发生什么事,总之是收敛点好,翁主这样辱骂丞相不但于事无补,而且让人听见,反而惹是生非。只要有人上书劾奏翁主谤讪天子宗臣,轻辱朝廷重爵,那就麻烦了。丞相可是百官之长,不可轻易辱骂的啊,多少人都为此得罪下狱呢。
郭破胡对王信拱手,多谢大人指点。他回过身来,对身旁侍女说,还是先扶翁主回府罢,我们从长计议。侍女中就有他的妹妹郭弃奴,刘丽都并不知道郭弃奴和小武曾有过缠绵,对她也颇为喜欢,一向亲密,郭弃奴自知身份卑微,也并不敢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