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真假两吴王
走便走,说打便打,打与走十分有节奏,走与打目的和结果明晰,等于憋了六百里,等待了将近三个月的求战的欲火,突然间放了出来。个个是一通狂泻!他们在走与打的结合之中,注意了张与弛,比起楚军,不那样疲惫劳顿,而且,更因为将楚军调遣到孙武策划的战地这样一个奇迹,使上下戮力,信心百倍,士气昂扬。吴军将领在心理上对于这场浴血之战成竹在胸,吴军徒卒也对于战事准备了强劲的心理的内应力。因为上述种种因素,尽管吴军冲击囊瓦大营的士卒,不过夫概五千兵,伍子胥三千五百兵,加起来不到一万,却在实力上,实际上大于楚军的六万。长戟拼杀,冷兵器作战,士卒的心力与体力本来就面临着近在咫尺的考验,再加上夫概的精锐之师全是斩断了后顾之忧的亡命之徒,伍子胥的三千“利趾”士卒,行如疾风流水,善于快速反应,五百“多力”徒卒,个个勇武过人,当他们与楚军士卒相对而搏的时候,楚军未战先自颤栗了。
囊瓦战车冲将出来,立即陷入混战的漩涡之中不能自拔,吴军不惧死的徒众,疾速舍了拼杀的对手,前来砍杀。囊瓦也只有在战车上左杀右挡,仗着力大,挥斧如风。
可是,他毕竟是一军主将,指挥全军比个人冲杀更要紧。他一身系六万人的生死安危。
擂鼓吗?为谁擂鼓助威?鸣锣收兵吗?如何收得住?他大喊大叫,只见他满脸的短须随着血盆大口开合,谁能听得见他的声音?
他的成千成万的徒卒,怎么成了飓风中的一群羔羊!
伍子胥的战车向他冲杀过来了,那一头早生的华发,在风中飘举,手中的戈闪着寒光。
他赶紧回车。
夫概也追杀而来。
他身后,延驰车去迎战。
战车下,他的徒卒,纷纷倒下,血流如注,有一条断臂,还握着戟;有一个头颅在车前滚动,沾满了鲜血和泥沙;有一支戟高高地插在一具尸体上,人被钉在大地上了,口还在翕动着……
囊瓦转到了混战着的战场后面的位置,停住了战车。
射竟然迅速地整理了军队,还有一个整军!
他命令射抄了夫概和伍子胥的后路。
可就在射之军冲到吴军先头军队背后,去迂回包抄的同时,吴军主力掩杀过来了!
射,陷入了蔡昭侯部下军卒的重重包围。
大夫史皇算是在乱军之中能保持头脑清醒的极少数首领之一,迅速组织起了二十辆战车,轰隆隆开上前去。
跑在前面的战车上的战马,立即被吴军“多力”之徒砍断了腿,战车竟然被轰隆一声掀翻了。
史皇,陷入了夫差军队的重重包围。
楚军被分割成了一块又一块,每一块都是吴军的“盛餐”。
太阳升起来了,升到中天了,喷着鲜红鲜红的血。
太阳从中天斜下来了,虽然还是红,可是已如失血的脸,如一颗无依无靠的头颅。
囊瓦不知怎么就在重重围困之中了。他且战,且退,且看。
史皇的战车的队伍率先被捣乱了。
他看见史皇的战车疯了似地往外奔突,战车成了史皇的尸床,倒下的史皇,胸口,肋下,肩头,至少插着四五支长戟。
他看见射从掀翻的战车下面被揪了出来,立即被五花大绑捆将起来。
他看见高处,那是谁在擂鼓?
孙武!
还有立在那里袖手观战的阖闾。
他看见又是一队战车,由唐成公指挥着,向他驰奔。
他感到心都抽紧了。
完了。逃跑吧!他想为自己寻一条生路。
强烈的求生的欲望,使他不顾一切,也不再顾及楚国的安危、楚军士卒的死活,他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