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生死两情长
了。”
伍子胥:“谢什么?”
漪罗:“能有伍大夫事先为小女子服丧,实在三生有幸。小女子这就随伍大夫去受死。”
伍子胥:“一派胡言!”
漪罗:“不是为漪罗,又为哪个身穿缌麻之丧服?”
伍子胥:“伍子胥是把孙将军当成兄弟啊!”
“你——说什么?你为哪个吊丧?”
“孙将军。”
“谁?”
“孙将军!”
“谁,谁,谁——”
“孙武!”
漪罗立即两腿软了,半晌才醒过神,长出一口气,泪如雨下。难道这是真的么?你走的那天将军不是还好好的吗?难道祸福就这样瞬息万变生死就是一步之遥么?她喃喃自语,她说这不可能不可能你别信你别信。将军久经沙场九死一生福大命大。可是伍子胥身穿缌麻,徒卒一身槁素!将军总能够临机决断趋吉避凶,可是将军执著的时候又不顾死活。将军,那么老大一个人,怎么就会倒下了呢?你别信,你千万别。她听见伍子胥说节哀,说将军大病一场,在小客栈;说将军扶病落马,暴死姑苏。不!她说不不,都不对,不可能。她说将军你是为漪罗忧郁而死为漪罗焦灼而死为漪罗担忧而死。她心里如一釜沸油,她心里一团乱麻。她在原地打转不知如何是好。她看见两个小孩子在哭,伍子胥帮他们换上斩衰,这是儿子为父亲穿的孝服。她听见伍子胥说快回罗浮山吧快,一同去。她看见伍子胥眼里也湿漉漉的,看见那些徒卒都把左臂露在外面,都没有戴帽子,这叫做袒免,这就是说,伍子胥和徒卒们都是去吊丧的。
她急切地抓过马缰。
她奇迹般地跃上马背,能如此利落,这在平时她想也不敢想。
她发疯似地打马狂奔,奔向罗浮山,眼泪洒在马背上,洒在尘埃中,洒了一路。
伍子胥本来是为他们准备了车的,现在只有把两个娃娃抱上了车。一行人等,默默无言,驱车策马,随着漪罗,去罗浮山中孙氏府上吊丧,扬起了遮天蔽日的烟尘……
孙武灵柩送回罗浮山那日,帛女一见便急火攻心,晕死过去。颉乙忙将帛女抬入内室,一番救治,帛女苏醒过来,又哭得死去活来。
颉乙劝道:“夫人你听我说。”颉乙喝退了众人忙道:“夫人你听我说。”
“不听、我不听!”说着,要冲出门,到灵堂嚎啕去。
颉乙拦阻。
帛女:“你拦我干什么啊?你怎么不叫我去哭拜将军啊……”
颉乙被逼急了,喝道:“听着!将军没死!”
什么?
什么什么什么?
帛女被定在那儿,傻了,立即又哭出来:“到什么时候了你还骗我?你骗我!”
颉乙:“颉乙骗你做什么?”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将军真地还活着,此乃将军的一计!”
活着?计谋?帛女呆呆愣愣不知该相信还是不该相信。起初她无法相信孙武死了,现在她又不敢相信孙武活着,她忽然止了泪,笑了,那笑又自然而然地衍化为哭。这位平素看上去无波无澜,总是平静如水的女人,把握不住自己了。她那柔弱善感的天性,在强烈的挤压之下,冲出了理智的硬壳。
颉乙等帛女稍稍平静了,才讲了事情缘由:“孙将军到了姑苏,费尽心机才得以入宫见了大王。看来,漪罗和两个孩子确实是大王命人劫持去了,目的乃是要孙将军再度出山,率兵作战。别说孙将军早已厌倦战事,即便依了大王,随军去征讨,大王也未必会放了漪罗和孩子,那夫差实在是拿他三人作为人质要挟,不容将军存半点不同见解。将军一怒回到客栈,急火攻心,外感风邪,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