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唐宋诗风格之别
姓目文章大家,独苏长公之作最为便爽,而其所撰论策之类,于时为最近,故操觚之士鲜不习苏公文者。”这是于四姓文章中独推苏轼。王世贞、李攀龙两人少时不喜欢韩愈、柳宗元、欧阳修、苏轼的文章,他们少时论文,言必称秦汉之故。
(21)《读书后》:王世贞撰,八卷。
(22)求封西楚,垓下之战:项羽灭秦后,分封诸侯王。垓下战后,兵败自刎。用以比喻苏诗之遭遇。
(23)香山:唐白居易,号香山居士。剑南:宋陆游,字务观,自号放翁,有《剑南诗稿》。广大教化主:唐张为撰《诗人主客图》一卷,以白居易为“广大教化主”。王世贞《艺苑卮言》卷四:“诗自正宗之外,如昔人所称广大教化主者,于长庆得一人,曰白乐天;于元丰得一人焉,曰苏子瞻;于南渡后得一人,曰陆务观:为其情事景物之悉备也。就苏之与白,尘矣;陆之与苏,亦劫也。”钱先生认为“苏之与白,尘矣”,当指白居易较苏轼为尘俗,所以说“径以苏接杜”,以苏轼直接杜甫。
(24)《列朝诗集》:清钱谦益(号牧斋)选辑,八十一卷。约收明代两千多诗人之代表作。
(25)《因树屋书影》:清周亮工(字元亮,号栎园)著,十卷。
(26)吴梅村:清吴伟业号。有《吴梅村家藏稿》五十八卷。
(27)湖外:指湖南湖北。
(28)陈抱碧:当见于程十发《湘社集》四卷中。程十发:近人程颂万号。有《十发庵类稿》三十二卷,附《湘社集》四卷。
(29)袁子才:清袁枚字,号随园老人。有《小仓山房文集》三十五卷,《随园诗话》十六卷。袁枚《答施兰论诗书》:“夫诗无所谓唐宋也。唐宋者,一代之国号耳,与诗无与也。诗者,各人之性情也,与唐宋无与也。”徐朗斋:清徐嵩号。《随园诗话》卷十六:“徐朗斋嵩曰:‘……吾恨李氏不及姬家耳!倘唐朝亦如周家八百年,则宋、元、明三朝诗,俱号称唐诗;诸公何用争哉!须知论诗只论工拙,不论朝代。譬如金玉,生于今之土中,不可谓非宝也。”
(30)戴昺:宋人,字东野。有《东野农歌集》五卷。
(31)《庄子?德充符》:“自其异者视之,肝胆楚越也。自其同者视之,万物出一也。”这是说,从异者看,唐诗中也有宋体;从同者看,宋诗中也有唐体。
(32)苏轼《前赤壁赋》:“客亦知夫水与月乎?……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视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这是说,从变看,唐诗也有变;从不变看,唐宋诗都是不可变的。
这里两则讲唐诗、宋诗之别,主要不在朝代的区别,而是由于两种不同的风格,譬如天下有两种人,便有两种性情,也就分出两种诗来。
(一)风格是人的性情决定的,相同的朝代里,也会出现不同风格的作品。王国维在里称唐诗、宋词,是以朝代区分盛行的文体,唐以诗胜,宋以词胜。钱先生称唐诗、宋诗是以风格区别的,他在《宋诗选注序》里讲得很透彻,这里袭用序中举引唐释皎然和宋姜夔的话来说明。皎氏云:“反古曰复,不滞曰变。若唯复不变,则陷于相似之格,其状如驽骥同厩,非造父不能辨”,“复忌太过”,“变若造微,不忌太过”,“若乏天机,强效复古,反令思扰神沮”(《诗式?复古通变体》),这是唐人作诗、评诗的标准,把“通变”看得比“复古”重要,写作上重在表现自我。姜氏云:
“不求与古人合而不能不合,不求与古人异而不能不异”(《白石道人诗集序》),这是宋人的话,只能在“合”中求“异”,甚至从古人作品中寻求作诗的灵感和榜样,再以说理、议论、故实入诗,形成了一种与唐诗不同的风格。宋代诗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