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然人人都说法语是高度合乎逻辑的语言。
我认为法文简直是个神话,是法国人发明来让外国人发狂的语言。例如,名词与专有名词的不同的“性”,逻辑在哪里?为什么隆河(Rh?ne)是阳性,而都汉思河(Durance)是阴性?两者都是河流啊,如果一定要有性别,为什么不能是同性呢?我向一个法国人请教过这个问题,他洋洋洒洒就源头啦,支流啦,还有水灾啦发表了长篇大论,然后就自以为已经合理地解答了我的问题。接下去他又告诉我海洋是阳性的,大海是阴性的,湖泊是阳性的,水坑是阴性的。我看那些水自己都被搞糊涂了。
透过玫瑰色的眼镜看生活(2)
他的长篇大论并不能改变我的看法,性的存在只是为了让日子更难过。它们毫无规律可言的出现方式,有时根本无视事物现实中的生理构造。法文里“阴道”这个词竟然是阳性的,这如何指望满头雾水的学生们能在这门将阴道列为阳性的语言中正确运用逻辑呢?
此外,还有雌雄同体的代词“lui”,意思是“他/她”,专门躲在句子前等着陷害我们。一般来说,“lui”指的是男性的“他”,但是在某些句子里会摇身变成女性的“她”。我 们经常搞不清楚“lui”的性别,一直要等到后来找到句子里的主词“她”或“他”时才恍然大悟。比如,“Je lui ai télépait occupée”(但是她正忙着)。虽说这个谜题的答案就在后面,却足以让初学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特别是当“lui”的名字也是中性时,比如像让·玛莉/马里或者玛莉/马里·皮耶尔,简直是乱成一团!
不过,这还不算最糟的。在法文的语法结构了,每天都可能发生荒诞怪异的事儿。最近,报纸上有一篇报导摇滚歌手约翰尼·哈里代结婚的消息,详细描述了新娘的礼服来赞美新郎。它是这样写的,“ll est une grande vedette.”意思是“他是位出色的女明星”。瞧,不过短短一个句子,居然可以把明星变性,而且还是在他的婚礼上。
也许正是因为法文的复杂与拗口,几世纪来它一直是外交语言。对外交而言,简单与明朗不重要,甚至不需要。慎重的声明,常常拘泥形式而含糊其词,这样才可能有不同的解释。因此,让外交官使用非常简洁明白的话来表达他们的意思,反而是为难他们了。根据亚历克斯·德雷尔15的定义,外交官是那种事事三思而后言之无物的人。暧昧含糊才是本质所在。法文也许就是被发明来让这类语言学的幼苗在每一个句子里的最细微处发扬光大。
不过法文的确是种美丽、柔顺、浪漫的语言,但是像一些将它奉为国宝的人那样,把法语课上升到“文明之课”的高度,或者把法语当成指导人类应当如何说话的最佳榜样,也就太过了。我们可以想象在现在的情况下,外国文化正在侵入法国人的日常用语,这些坚持法文正统的纯粹主义者是何等的惊惶。
这种“腐败”大约开始于“周末”(Le eekend)这个外来词悄悄越过英吉利海峡来到巴黎。与此同时,毕卡勒(Pigalle)地区一家夜总会老板也为他的新大厦命名为“性感”(Le Sexy),这下就造出了“性感周末”(le on)地区的酒店老板和其他正经度假饭店的经营者们的反对。
语言侵略并不只限于卧房,也渗透到了办公室。经理现在有un job(工作),如果工作压力太大,他就会觉得自己stresse(承受压力)。也许因为需要在一个商业丛林的lemarketing(市场竞争)中成为un leader(领导者),这位可怜虫工作过度,甚至无暇吃顿传统的三小时午餐,只能将就着吃le fast-food(快餐)。这是最糟的英式法文,激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