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罕相似,像撒马尔罕一样繁荣美丽。也不知道在我活着时,是否还有机会到那里看看。”
“活着时?我不懂,您这么说的意思是……”
“这只是一种比方。毕竟,到哈烈的路途离我太遥远了。”
“是啊,像您这样柔弱的女人无法承受旅途劳顿,您的确没有像我、像兀鲁伯一样结实的体格。”
“哈里勒,对不起。”
“哦?对不起?此话怎讲,还请公主明示。”
“那天,我请求你让我见兀鲁伯一面,你答应了,过后却并没有兑现诺言。你的失言让我担心你终究难免伤害他,就暗中说服艾库和其他一些人,请他们帮忙把兀鲁伯从监狱中营救出来。我知道,我这样做,一定不会得到你的谅解。所以,我一直等待着承受你心中的愤怒。”
哈里勒完全呆住了。
他或许想到欧乙拉公主会否认、会辩解、会遮掩,唯独没想到,欧乙拉公主不但不否认、不辩解、不遮掩,相反,她以一种坦诚的态度招认了所有的一切。除此之外,她还明确表示,她心甘情愿地接受他加于她身上的任何惩处,包括让她去死。她愿以一死来偿还对他的亏欠。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啊!
她像泉水一样纯净,又像大海一样深不可测。她让他无所畏惧的性格在她面前仿佛一把卷刃的波斯刀,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发力。
欧乙拉公主轻轻地笼住了哈里勒的双手。她的这个动作对她而言自然而然,她一直都把哈里勒看成孩子。
然而,这个温存的动作对哈里勒却显然是一种意外。我看到他的手震颤了一下,身体也随之微微颤抖起来。
他抿着嘴,望着欧乙拉公主幽深的双眸,许久一言不发。公主诚挚地向他请求:“哈里勒,让我代兀鲁伯把这条命交给你吧。说真的,我很害怕,我时常梦到你、奥玛、只汉沙,梦到皮儿、沙哈鲁,梦到你们自相残杀。这样梦境太可怕了,我情愿你帮我结束一切。”
哈里勒像被人用什么东西狠狠抽打了一下,猛然抽出手,遮住了眼睛。
“您……”
“哈里勒,求你。”
“您别说了!”
“我……”
“您不用说了,请您不要再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您的内心里,一定更希望沙哈鲁赢得胜利吧?他才是您……是您……最看重的人。”
公主犹豫了一下,没有否认。
哈里勒说得没错,事实的确如此。如果说在拥有实力的帖木儿王的后代中必须有一个继承王位,她希望这个人是沙哈鲁。她相信沙哈鲁的才能、智慧和仁慈,帖木儿王留下的庞大帝国,需要有一个像沙哈鲁一样热爱和平的君主来治理。在这一点上,她始终认为沙哈鲁强过包括哈里勒在内的任何人。
哈里勒明白公主沉默的含义。许久,他站了起来:“公主,”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该走了。”
“啊?现在吗?你还什么事都没做呢。”
“您真固执。难道,您不希望事情这样解决吗?”
“不是。我只是有点意外。”
“能让您感到意外是我的荣幸。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请求?”
“对。公主,我要带塞西娅进宫。”
“带塞西娅进宫?为什么?”
“我要娶新妃主了,我想让塞西娅为我的新娘子设计一枚独一无二的玉步摇。这也是新娘子的心愿。”
“我明白了。哈里勒,恭喜你!”
“留着您的恭喜等我大婚时再说吧。那时,我一定欣然接受。公主,有一点我希望您能牢记……”
“什么?”
“您要活着,见证在我们几个人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