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勒也不例外。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扯着嗓子喊起来。
我刚喊了两声,他用手扼住了我的喉咙,我吓得及时闭住了嘴。我极力想挣开他的手,我越挣扎,他越用力,我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胸口憋闷欲裂。蓦然间,死亡的恐惧袭上我的心头,在血液即将从我的脑海里流空的瞬间,我喃喃地、无助地唤道:“公主,救救我……”
哈里勒猛然松开了手,我剧烈地咳嗽起来。
哈里勒轻抚着我的肩头,悲伤与恐惧壅塞在我的每一寸血脉里,我用尽全身力气咳着,涕泪滂沱。
不知过了多久,我停止了咳嗽。哈里勒将他的嘴贴住我的耳朵,低低地问道:“你怕吗?”
我抬起眼睛望着他。
他伤害了我,可他没有一点愧意,这个男人简直让我无话可说。
“你怕吗?”他执拗地追问。
我想了想,恶狠狠地回答:“你想知道?让我也来试试?”
“不必,我怕。”
他坦白地承认自己对死亡的恐惧倒让我大吃一惊。面对死亡,沙哈鲁似乎比他更具有勇气。
对话的时候,我还在哈里勒的怀中,他始终不肯放开我,我不得不请求他:“你让我坐起来说话吧。”
他回绝了:“不,我喜欢你在我怀里的感觉。”
“可我不喜欢。”
“那是你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
“这是唯一的机会。”
“唯一的……机会?”
“是啊,除了今天,除了现在,我恐怕再没有机会把你留在怀中。”
“我不懂你的意思。”
“这种事,我懂就行。”
“你在开玩笑吧?”
“是,我在开玩笑。”
哈里勒梦呓般的语态让我哭笑不得,可我被他这样搂着实在不好受。我想了想,试图换一个角度说服他放我起来:“哈里勒,你躺着,让我坐在你的身边陪你说话,不好吗?”
“行。但你不要离开我太远,如果你再做出任何不敬的举动,我向你保证,我一定杀了你。”
“你真是这样凶残的人吗?”
“有时是。我的心里充满仇恨,仇恨需要发泄的对象,不幸的是,我选择的这个人是你。”
“为什么?”
对于我的问题,哈里勒避而不答。他让我往里坐坐,将头枕在我的腿上。哈里勒的年龄比我小几岁,从小到大,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多,既算不上青梅竹马,也没有朝夕相处。他不像沙哈鲁和阿依莱,沙哈鲁如同是我的兄长,阿依莱是我想嫁的男人,哈里勒给我的感觉则一向很陌生。应该说,他今天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出乎我的意料,我把他的反常归结为他需要慰藉,只是,他选错了对象。
哈里勒微微合上眼睛,他的表情让我觉得他对于躺在我的腿上格外惬意,果然,他还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他困了。
我也困。
我急于让他离开:“哈里勒……”
他将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我想起他刚才扼住我脖子的那一刻,心里蓦然有些胆怯,不敢再招惹他生气。毕竟,我很爱惜自己的生命,我喜欢活着,活很久很久,最好永远不要死去。
我低头看着哈里勒。他也看着我,我们面面相觑。如果是恋人,这样的注视想必一定情意绵绵。可是我与哈里勒的注视却充满讥讽的意味,我们都不是彼此所喜爱的人,天知道今夜我们为什么会如此亲近?
更可笑的是,明天,哈里勒还要做新郎。
“塞西娅。”哈里勒依旧合上眼睛,轻轻唤我。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