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忽哥赤,听哥的话,去向清风辞行吧。我要去见父汗。我必须知道,父汗选择你出任云南王的初衷。”
落落从身后推了一把忽哥赤:“去吧,去吧。走之前,不向清风告别,你一定后悔一辈子。二哥,我和你一起去见父汗。不行我们跟父汗商量商量,换我去云南吧。说不定我会将云南治理得国泰民安呢。”
真金“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起来:“又耍贫嘴!行啦,别再逗忽哥赤了,让他赶紧办正事。我们这就去见父汗。”
与父汗一席长谈,使真金体会到了父汗在处理云南问题上的智慧、谨慎和高瞻远瞩。
云南地形复杂、多山多水,加之民族众多,民风悍烈,自古以来就是易守难攻之地。因此,历代用兵云南之军队,多以全军覆没告终。而忽必烈能够一战征服白蛮族建立的大理国,进而据有云南全境,其根本原因在于一个“仁”字,选择忽哥赤治理云南,也为体现这个“仁”字。如果说“仁义”可以征服一个国家,那么,在百废待兴的时期,一位仁义之主的清静无为同样可以使自己的统治更符合兴衰规律,更容易赢得民心。
忽哥赤禀性仁弱,具备了忽必烈对“仁”的要求,然而,“弱”终究是种欠缺,因此忽必烈才派宝合丁和阔阔带辅佐他。宝合丁曾随忽必烈出征云南,对云南的风土人情较为熟悉,且能征善战;阔阔带做过忽哥赤和其他王子们的老师,中统元年,被忽必烈赦封“王傅”。这两个人,一武一文,正可做忽哥赤的左膀右臂。
真金无法不信服父汗的深谋远虑,但内心深处依然存留着些许疑虑和不安。在真金的印象中,宝合丁绝非一般的武将可比,他城府极深,使人难以琢磨难以看透。阔阔带则极端敏感,视个人荣誉高于生命,这既是优点,同时也是致命的弱点……
“真金,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见儿子一直默默出神,忽必烈温声问。这时,父子二人已经踱出广寒殿,走在青石铺就的路上。真金的手轻轻地扶在父亲的肘弯下,这是一种习惯性的动作,似乎他随时准备着搀扶父亲一把。
“父汗,不如……换我去云南吧。”
忽必烈停下脚步,注视着儿子清亮乌黑的眼睛,这是他的至爱,是他所建立的庞大帝国的希望。“为什么?”
“忽哥赤对权力没有任何欲望,宝合丁和阔阔带都是功臣,只怕时日久了,忽哥赤的威望不足以使二人钦服。何况,云南远在边陲,如有变故,我们鞭长莫及,我实在放心不下。”
“就为这个吗?”忽必烈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宝合丁、阔阔带都是朕的老臣,朕对他们俩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否则,也不敢轻易委以重任。常言道,不看僧面看佛面,忽哥赤是朕的儿子,谅他们不敢嚣张到无视朕的存在。”
“儿臣明白了。但愿如您所愿,忽哥赤与宝合丁、阔阔带能够同舟共济,共治云南。”
“朕相信会的。真金,你虽是朕的次子,但你哥哥朵儿只自幼罹患痼疾,以致早早夭亡,朕的内心一直充满遗憾。现在朕诸子中以你为长,而你的身体也不似其他弟弟强健,朕怎能放心让你离开朕的身边呢?忽哥赤之后,朕将陆续对诸子诸弟进行分封。说到这里,真金,朕正想与你商量一下,如果有一天让你的弟弟们各守封地,你认为朕该将那木罕派往哪里呢?”
真金稍一犹豫:“唔,漠北之地如何?”
“你的想法与朕不谋而合。那木罕与你都是嫡出,有权继承朕的一部分家业。他的性格与忽哥赤截然不同,性如烈火,敢作敢为,倒的确适合坐镇北部边陲。”
“弟弟们都还年轻,父汗不必急着将他们遣往各自的封地,我们其实都应该在父汗身边秉承更多的教诲。特别是那木罕,他太过争强好胜,父汗即使封他为王,也不可立即委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