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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饥馁不堪,是赛典赤及时送来军队必需的粮秣武器等军用物资,士气因此大振,而他,也因为这件事受到父汗赏识,自此,他对父汗忠心耿耿,父汗对他信爱殊深,他们也算患难见真情了。尤其难得的是,在父汗受命总理漠南事务期间,他不顾朝中许多守旧势力的反对,大胆采行汉法,并在金莲川建府招士,致力于完成统一大业。但父汗手头银两短缺,无法畅意所为,为难之际,又是当时正主管燕京行省财赋的赛典赤经常暗中资助藩府钱粮,最终使父汗如蛟龙入水,在漠南草原开创了帝王基业。”
“哦,原来赛典赤与父汗还有这样的渊源。”
“是啊。赛典赤不仅资助父汗,还按父汗令旨,负责增修文庙和兴办学校。中统元年(1260年),他受到重用,被委为燕京路宣抚使。中统二年六月,父汗兑现了自己在藩邸时许下的诺言,于设立中书省时,诏命赛典赤成为第一位被中统朝起用的回回人。这段时间,赛典赤主要掌管财、赋。当时父汗以丝为本发行交钞,赛典赤对交钞的发行实行控制,使交钞信誉很高。听说,此次赛典赤出任云南行省平章政事,父汗曾两次召见他,还向他面授机宜。父汗具体怎么说的,我记不太清了,好像大致有四个方面的内容:其一是尽快创建新的云南行省;其二是正确处理云南少数民族及邻邦关系;其三是尽快恢复和发展经济;其四是广泛传播中原文化,使其融入云南社会生活。”
“能做到这四点固然最好,但云南之地居住着众多民族,从秦汉以来至唐宋叛服无常,历朝历代很难真正对他们实施统治。如果不能以德安抚诸部,只怕其境其民永无宁日。”
“父汗想必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派赛典赤前往云南。清风,你不要太担心了,有父汗的深谋远虑和赛典赤的杰出才能,云南终会得到大治。”
“我知道。阔阔真,你陪我去见父汗好吗?”
“你有话对父汗讲?”
“是啊。其实这些天我心里一直在想着一件事,我们去见父汗,我打算跟他说说我的想法。阔阔真,你没去过云南,对那里的人文地理状况一定不太了解。云南境内,山多水多,耕地很少,农业生产不甚发达,更无水稻桑麻种植技术。我想禀明父汗,此去云南,除了军队,还应多派一些谙熟种植、养殖技术又懂传授之道的行家过去,帮助教化那里的居民,使他们学会利用中原先进的生产技术,尽快恢复生产、发展经济。倘能如此,也是一件体现我朝无量功德的好事啊。”
“这些人中,还要有水利专家、建筑工匠、画家、书法家、儒学大师……总之,一切可以担负起传播中原正统文化、移风易俗重责的人才都很需要。”
清风惊奇地望着阔阔真:“你……”
阔阔真温存地一笑,“前些时候,真金向父汗呈递的奏折里是这么讲的。他在奏折中还提到,云南地处边陲,欲服其民,必先服其俗。赛典赤此去云南,当按中原习俗,正三纲,明五常,让中原的儒学文化和道德风尚在云南全境落地生根,开花结果。”
“真是这样吗?”
“不会有错的。你不知道,真金这些日子受了风寒,一直咳嗽,我怕他太过劳累,就帮他把奏折誊写了一遍。”
“咳嗽?太子他不要紧吧?”
阔阔真叹口气,语气中流露出几分无奈,几分疼怜:“他呀,与当年的伯汗真有些相像的地方,对任何事情都一丝不苟,事必躬亲。我倒觉得,在这点上,他与伯汗都不如父汗,你看,父汗既要处理如此繁杂的国事,又很懂得休养之道。若非他老人家凡事张弛有度,怎么可能花甲之年还如此健朗!”
“这不好。太子,他可是国家的希望,你一定要劝阻他。”
“你帮我,我们一起劝说他。”
清风用力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