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是那木罕半年前托人捎给我的,味道虽比这两瓶差些,也算上品了。你若喜欢,回去我送给你。”
“真的吗?”尚文喜出望外。
“君无戏言。”
“太子,北平王和安童丞相有消息没有?”
真金被立为太子之前,作为中书省右丞相的安童一派,与平章政事阿合马一派的斗争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由于忽必烈汗对阿合马的偏袒,安童在朝中做任何事都难免受到牵制,一怒之下,安童主动要求随北平王那木罕出镇西北,得到恩准。元军攻占襄阳后,窝阔台汗之孙海都在西北公然叛乱,那木罕和安童奉命平叛,不料中了海都声东击西之计,两人皆被海都俘虏。伯颜所问正是此事。
真金眉头微锁:“他们暂时还被羁押在海都的军营。父汗断定,海都断无胆量伤害这二人性命,他无非要用这二人作谈判的筹码,与父汗讨价还价。日前,父汗向海都发出最后通牒,索要那木罕和安童,海都表示愿意考虑,但要父汗以十车黄金作为赎金。父汗一边派大军进逼西北,一边派亲王昔班(术赤五子)出面斡旋——尚文可能还不太了解昔班其人,我不妨借这个机会多讲几句。从辈分上来讲,昔班是我的堂叔,他的亲哥哥就是当年威震欧洲、建立金帐汗国的拔都汗。拔都汗临终时,将汗位传给了三弟别儿哥,昔班奉命将此事奏禀我伯汗蒙哥。当时,尚是藩王的我父汗钟爱昔班能言善辩、智勇双全,将他款留在身边。这些年,昔班堂叔一直充当父汗的特使,在四大汗国之间奔走斡旋,为四大汗国共同听命于中央政府,彼此间尽可能减少摩擦起了关键性的作用——海都终于不再提赎金之事,但要等回到封地才可以放人。其实,海都是担心被父汗的军队抄了后路才决定让步的,所以,那木罕和安童短期内虽不能被释放,但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要我说,这个海都真是讨厌至极!打又不好好打,你一与他短兵相接,他就一溃千里;和又不好好和,你刚与他休战,他又卷土重来,犯边扰民。我看大汗对他也很头疼呢。”
真金和伯颜相对苦笑。尚文对海都直言不讳的评价,倒与他们内心所想不谋而合。
伯颜转了话题:“大汗派尚都事来,有无其他口谕?”
“不止口谕,还有书信一封,圣旨一道。”
“太子,大汗有什么交待吗?”
真金一笑:“哦,帝师八思巴要回京讲法,父汗命我随尚文一同返回大都。”其实,真金只提了信中的一件事,对另一件与伯颜有关的事情则只字未提。伯颜哪里知道,元军与宋军在阳逻堡对峙之时,意外地截获了两车宋廷用以激励前方将领的珠宝玉器。伯颜与阿术等商议并请真金示下后,派精骑将这两车珠宝玉器原封未动地运回大都。行前,伯颜忙于指挥作战,根本没时间细查珠宝,更别提造册备案,结果,一个上面放着玉圭,下面藏有一份赐宝清单的锦盒就被他忽略了。
他是忽略了,阿合马却找到了这份清单,清单上写明了将什么东西赐予哪位将领。阿合马经过认真核对,发现其中偏偏少了一个指名赐给丞相贾似道的宋国宝“玉桃盏”。阿合马据此上奏忽必烈大汗,硬说伯颜暗中私藏了“玉桃盏”。忽必烈将信将疑,下旨派亲臣彻查此事。使者很机灵,到了主帅行营,没有去见正在前线指挥作战的伯颜,而是先去拜见太子,将大汗的意图禀明。真金知道又是阿合马从中作梗,交待使者,千万不要将此事声张出去,然后,他夤夜写了一封长信,托使者带给父汗。
信中,真金详细叙述了元军将士截获和押运珠宝车回京的全部经过。信的末尾,真金直言不讳地斥责阿合马无中生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说,伯颜正在为国家的统一殚精竭虑、浴血奋战,他愿以性命为伯颜作证。伯颜光明磊落,两袖清风,忠诚天地可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