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成吉思汗与恩人一家重新聚首,又收了哲别这员勇将,可谓双喜临门。他将军中诸事完全委以木华黎,自己则专门设宴款待锁尔罕。宴会结束时,一个侍卫向成吉思汗报告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元帅因他受伤之故,要治斡歌连、朝伦、忽必来、速不台死罪。成吉思汗这一惊非同小可,一刻也不敢耽搁,匆忙赶往帅帐。
斡歌连、朝伦、忽必来、速不台皆已上绑,站在帐中,垂头不语。
木华黎怒不可遏:“还记得大战前本帅如何交待你们的吗?本帅千叮咛万嘱咐要你们守好大汗,不可让他亲临敌阵。你们呢?竟敢将本帅的话置若罔闻,致使大汗涉险受伤。本帅倒要问问:我杀你们,你们冤是不冤?”
四将面面相觑,纵有万般委屈也是说不出口的。
成吉思汗大步流星地推门而入:“元帅,刀下留人!”
木华黎心想,我就怕你不来呢,你倒来得及时。
“大汗,”木华黎转出桌案,“您可是要为他四人求情。”
“正是。”
“您是主,我不敢违命。但他四人违犯军令,我若不能秉公而断,恐日后军令不畅,难以服众。大汗若顾念私谊,一力维护,我只有请大汗收回帅印,另选贤能。从此,我再不过问军中之事。”
这一下,还真把成吉思汗难住了。
一方面,他完全理解木华黎全力维护军令的苦心,另一方面,他却一万个舍不得杀掉他的这几员虎将。别说他们根本无罪,就算有罪,他也得设法为他们开脱啊。
“元帅,元帅……元帅且说说他们到底身犯何罪,非杀不可?”
“身为臣下,致使主公亲身涉险,已属失职,还令主公伤及体肤,更是罪在不赦。我身为一军之首,倘若事先考虑不周,没做交待,那么罪在我一人,我绝不敢有所推诿。然而我在战前三令五申,命他四人护好大汗,他四人又可曾做到?请问大汗,他四人该杀不该杀?”
“唉,元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事真也怨不得他们几个。都怪我一时性急,无端惹出这场祸事,实在与他四人无关。我保证今后绝不再犯,望元帅看我面上,饶了他们这一次吧。”
木华黎哪里是真的要杀四将!他不过借此逼成吉思汗做出不再冒险的承诺。如今见目的达到,乐得顺水推舟:“既然大汗求情——也罢,且饶他们这一回。”
四将齐齐跪倒在地:“谢元帅不斩之恩。”
木华黎命人除去四将绑绳,缓缓说道:“你们不必谢我,是大汗为你们求情。望你们谨记今日之事。”
“喳!”
成吉思汗不觉暗暗松口气:“元帅可安排好回军事宜?”
“全部安排妥当。”
“如此……大家各自回营准备吧。”
俟众将离去,木华黎向成吉思汗详细汇报了截杀札木合的经过。
原来,早在札木合所率盟军溃败,桑昆提出分头追击时,成吉思汗便料到桑昆的目的无非是为多抢些辎重财物而已。只要札木合肯留下东西,桑昆断不会为难于他。为此成吉思汗才兵分三路,派木华黎在鄂尔浑下游截杀札木合。
果不出所料,札木合与桑昆只经一仗,便知趣地丢下了所有辎重。桑昆心满意足,不但不去追赶,反而催促王汗率克烈大军先行返回黑林。王汗却坚持要与成吉思汗会合后同行,桑昆恼怒,便率领自己的董亦合惕部先行离去了。
札木合侥幸摆脱了克烈军队的追击,之后一路向东,急于返回老营,哪承想到半路还埋伏着一支奇兵。
札木合一见木华黎,顿时大惊失色。
面对杀父仇人兼昔日旧主,木华黎倒是显得心平气和:“札木合首领,我奉成吉思汗之命,在此恭候多时。自分营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