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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地打动了。怎能不感动呢?试问这世间究竟有多少东西能比一颗颗质朴真诚的心更为珍贵,更值得珍惜?
“父汗,”不知何时术赤悄悄来到父汗身后,目光落在那些篮子上,“这是……”他愣愣地问道,旋即明白过来。
此时此刻,即使他生性冷漠,也不能不为之肃然。他再次强烈地感受到草原上的人们对父汗所怀有的那种敬仰之情。最质朴的恰恰是最真诚的,这些不知名的人们献上的是自己那颗忠诚的心。“父汗,我是不是……”
“收下吧,你先代我备下酒席,待傍晚我带孩子们钓鱼回来,我们一起请附近的牧民来做客。”
“好的。”术赤遵命,并不多言。
父子俩并肩走了几步。
“术赤,婉嫣的笛子吹得很不错。”这安静的、不受打扰的时刻,成吉思汗很想能跟儿子说些什么。
当然。她为了能快点学会吹笛子,嘴唇都吹肿了,为的就是在与祖汗见面的时候能够听到祖汗的夸赞。她是那么在意祖汗的夸赞……
成吉思汗站住,看看儿子。
术赤,我的儿子啊,你为什么总是不喜欢说话呢?你知不知道,你的沉默有时真让人受不了。
父子俩各怀心事,静静相对而立。术赤好几次想起个话头,可是犹豫再三,每一次又都咽了回去。
成吉思汗在儿子的营地住了三天,这是他作为祖汗和普通人度过的三天。他带一群孩子去钓了鱼,打了猎,还请附近的牧民做了客,当他要返回大营时,而对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生出许多留恋。
送行的人人山人海,三个孩子牵着祖汗的衣襟,舍不得放他走。术赤反倒很冷落地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父汗与众人话别。一个人,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众所瞩目的对象,究竟算好事还是坏事?
在父汗耀眼的光环中,他的身世犹如见不得人的阴影,只为这阴影,他更不能不远离父亲的光环。
父亲,父亲,假如您不身为大汗,我们之间又将如何呢?
成吉思汗的视线最后落回到儿子脸上,仅仅片刻,没有一句话,他毅然跨上坐骑,扬鞭离去。
三个孩子已然哭得天昏地暗。
术赤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