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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兴庆府已成孤城一座,守军犹如瓮中之鳖,成吉思汗对夏末帝采取了逼和兼用的手段,并未认真组织强攻。
六月,成吉思汗因体力不支,接受刘仲禄和耶律楚材的建议,到六盘山养病,此后,他再未直接指挥任何战斗。不久,金求和使者来到六盘山,成吉思汗没有亲自接见他们,只吩咐代为接待的斡歌连要待之以礼。此时的成吉思汗已极度厌倦战事。金使献上的礼物中有一盘光彩夺目、堪称极品的珍珠,斡歌连奉命献给耶遂。耶遂捧着玉盘木然呆立,如今,比这盘珍珠珍贵千万倍的是她丈夫的生命。
成吉思汗唤爱妃过来,笑道:“好漂亮的珍珠,”他从中拣出一颗最大的,“这颗缀在你孛哈(帽子)上,一定与你很相称。”
耶遂接过来,放回盘中,然后打开帐门走出去。她注视着围聚在车帐周围的护帐武士,将一盘珍珠尽皆倾撒在车帐前的草地上:“这些属于你们了。回去后送给你们的母亲、妻子、姐妹。”
“你这是……”
耶遂慢慢走回来,跪在成吉思汗身边,紧紧握住了他的双手:“大汗,珍珠对臣妾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如果有一天,臣妾再不用装扮自己,留下这些珍珠又能用来做什么呢?臣妾早已想好了,您活在世上一日,臣妾陪您一日,如果您……臣妾自会为自己安排好一切。”
“不可以……”
“臣妾心意已决。臣妾一生,只为一人而活。”
“耶遂啊,你怎会这样傻!”
“直到今天,您才知道臣妾傻吗?”
成吉思汗感动地将爱妃拥在怀中。
七月,成吉思汗下六盘山到清水县。
兴庆府守军已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夏末帝升殿议事,都找不到几个大臣。成吉思汗遣义子察罕入城谕降,夏末帝还想拖延,支支吾吾,既不说降,也不说不降,察罕并不多言,冷笑而归,即日向兴庆府发起猛攻。
兴庆府如同发生了强烈地震,求和之议遍于朝野。夏末帝独到宗庙,痛哭了一场,决定请降,但请求成吉思汗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备办礼物。
成吉思汗慨然应允。
个别将领担心夏末帝在耍花招,成吉思汗却不以为然:“他无非想拖延时间,不过,降与不降已由不得他了。”
数日后,拖雷奉命从兴庆府赶回清水县,天色微明时他走入父汗的行帐,静静坐在父汗身边。
成吉思汗只有在睡梦中,脸上才会显露出伤病为他带来的痛苦,他一生刚强,哪怕走到生命的尽头,也不会有所改变。
耶遂早被长久的忧伤弄得麻木了,只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一闪一闪的灯光。看她那样,拖雷愈觉黯然神伤。
成吉思汗翻动了一下身体,肌骨的剧痛使他额角渗出了豆大的汗滴。他试图睁开眼,可眼前白蒙蒙的一片,后来他看到一张脸正俯视着他,恍惚间,他觉得好似术赤那张忧郁俊秀的脸庞。
倔强的术赤终于肯来看望他了吗?他就要走了,他是多么想他啊!那张脸很快又隐去了,他猛然醒悟,术赤早已不在人世,如同五脏六腑被人掏空,他急切地、痛楚地呼唤出声:术赤……
“父汗——”拖雷急忙握住了父亲的手。
成吉思汗清醒过来:“术赤……噢,拖雷,你回来多久了?”
“儿臣刚到。”
在生命的最后几个星期里,成吉思汗反复权衡和考虑了汗位继承问题,他最后做出决定:“拖雷,我召你来是有要事向你交待。我的时间不多了,察合台、窝阔台都在金地,即使赶回,恐怕也见不到我最后一面。拖雷,你须答应我:好好辅佐窝阔台,切勿萌生异志。我为你们兄弟建立起来的大帝国,自国之中央达四方边极,皆有一年行程,你们若想保其不致分裂,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