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封建制与革命
掉?这可不行,绝对不行。我要我的长官!我需要他。我今天比昨天更喜欢他。送他上断头台,你们真叫我发笑。我们不要这一切。我注意听了。你们爱说什么清便吧。首先,这事绝对不行。”
拉杜坐下。他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沁出了绷带,从他的破耳朵顺着脖子往下流。
西穆尔丹转身问拉杜:
“你主张对被告免于处分?”
“我主张升他为将军。”拉杜说。
“我问你是否主张宣告他无罪?”
“我主张提升他为共和国第一人。”
“拉杜中土,你赞成宣告戈万指挥官无罪吗?是还是不是?”
“我赞成让我代替他上断头台。”
“宣告无罪,”西穆尔丹说,“写吧,记录员。”
记录员写道:“拉杜中士:宣告无罪。”
记录员接着说:
“死刑一票,宣告无罪一票。一票对一票。”
现在该西穆尔丹投票了。
他站起来,摘下帽子放在桌上。
他的脸色不再是苍白或灰白。他面如土色。
如果在场的人都躺进裹尸布里,也不会有如此深沉的寂静。
西穆尔丹用低沉、缓慢、坚定的声音说:
“被告戈万。诉讼程序结束。军事法庭以共和国的名义,以两票对一票……”
他停住了,仿佛是一个间歇。他是在死亡前面还是在生命前面迟疑?所有人的胸部都在急剧地起伏。西穆尔丹接着说:“……判处你死刑。”
他脸上流露出一种可悲胜利的痛苦。当雅各①在黑暗中摔倒大使又乞求天使祝福时,他脸上大概就是这副吓人的微笑。①《圣经旧约利世记》第三十二章。雅各在夜间与天使摔跤,但不知是天使。
天亮后请求天使祝福,改名以色列。
但这只是一闪而过。西穆尔丹恢复了冷漠,坐下来戴上帽子,又说:
“戈万,明早太阳升起时,你将被处决。”
戈万起立,敬礼,说道:
“谢谢法庭。”
“将犯人带下去。”西穆尔丹说。
他作了一个手势,牢门打开,戈万走了进去,门又关上了。那两名宪兵手持军刀,守在牢门两侧。
拉杜刚刚晕倒,被抬了出去。
四在西穆尔丹审判官以后是西穆尔丹主宰
军营是一个蜂窝,革命时期尤其如此。士兵们身上的公民意识,像是敏捷的刺,在赶走敌人以后毫无顾忌地刺向任官。那支攻克图尔格的英勇部队也七嘴八舌啧有烦言。
最初,当他们得知朗特纳克逃跑时,他们责怪戈万指挥官。他们看见从牢房里出来的是戈万,而不是朗特纳克,便好像受到电击,不到一分钟,消息便传遍了军营。于是这支小小的队伍就议论开了:“他们正在审判戈万,这只是装装样子。谁能相信前贵族和教士呢?刚才是子爵救侯爵,呆会儿是教士救贵族!”
后来他们得知戈万被判死刑,又纷纷议论开了:“这太过分了吧!处死我们的长官,勇敢的长官,年轻的指挥官,英雄!不错,他是子爵,可是他成为共和派就更加了不起了!怎么!处死蓬托尔松、维尔迪厄、蓬托博的解放者!多尔和图尔格的胜利者!处死这个使我们战无不胜的人?共和国在旺代的利剑?五个月来他抗击朱安党人,补救莱谢尔和其他人做的蠢事。这个西穆尔丹竟敢判他死刑!为了什么?因为他救了一个救出三个孩子的老头!教士竟敢杀死战士!”
在获胜但不满的军营里,人言啧啧。西穆尔丹周围怨声载道。四千人对一个人,看上去这是力量吧,其实不然。四千人只是群众,而西穆尔丹是意志。人们知道西穆尔丹常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