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身陷囹圄蒙班头暗中照料 昂立囚车赴坟场明正典刑
王凤亭就像疯了似的,骑着马,带着清兵来到通天乐宝局。下马之后,赶到出事地点:“我儿呢,我儿呢?”
“大人您别难过,您的公子在这儿呢!”
场面太惨了,这当爹的瞅着难过,王凤亭哭得是死去活来,哭不多时站起身来,把眼泪擦了擦,一转身,来到张作霖近前,这会儿的张作霖被人家薅着辫子,拧着胳膊,上着绳子,连动也动不了了。有人用手一指:“大人,他就是凶手,他身上还有手枪,这家伙是个土匪!”
“好小子,我扒了你的皮。”说着话,他把马鞭子举起来,对着张作霖,也不管脸,也不管身上,“啪啪啪”,打一鞭子骂一声,把张作霖打得遍体是伤,棉衣服都给抽碎了。最后命人:“带到北大营!”他有俩营盘,一个在南门外,一个在北门外,北门外叫北大营,要带那儿收拾去。张作霖真要到那儿,那就碎了。可这时新民府的衙门也来了人了,领队的八班大都头罗翠,就是胡老嘎的干儿,也回到新民了。罗翠听见有人报案,马上领人来了,一看凶手已经被抓住了,一问怎么回事?有人对他说了:“王凤亭非要把凶手带到营盘,这不符合规矩。”
罗翠赶紧过来,单腿打千儿:“王大人,这不合适吧?常言说,州有州官,县有县管啊,这个杀人凶犯出事是在新民府,归知府衙门管,您那个兵营恐怕不是升堂问案的地方吧。当然了,您这公子一死,您非常痛心,这我们理解。但是,这要按国家的规定,恐怕难以交代吧。”
“好吧,那就交给你们新民府,要从重处置。”
“当然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嘛,您琢磨着能轻判吗?带走!”
张作霖就这么地被新民府给带走了,王凤亭一面命人收尸,一面责令宝局暂时关张。宝局的人死了五个,活了一个,但没活到正月十五也死了。加到一块儿,前后六条人命。整个新民府都轰动了。张作霖到了府衙之后,先押起来,没过一小时,新民府的知府大人,四品黄堂叫增韫,升了堂,这是大案,不能拖拉,把张作霖带上来了。张作霖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规规矩矩在下头一跪,增韫往下看了看:“你叫什么名字?”
“张雨亭。”
“年龄?”
“二十三岁。”
“哪儿的人?”
“营口大沟沿。”他没敢说是小黑山二道沟的,更没敢提赵家庙的。
“你的职业是干什么的?”
“过去是种地的,现在您还用问吗?我是胡子。”
“为什么要干这个?”
“过不下这日子了,揭不开锅了,靠着抢夺为生。”
“同伙有多少?”
“没有,就我自己,我是独身大盗。”
“通天乐宝局枪杀人命是你所为吗?”
“对,都是我打死的。”
“打死几人?”
“我也不清楚,凡是死的都是我动的手。”
“三营统领王凤亭的公子王科是死在你手吗?”
“叫我摔死的,一点儿都不假。”
“为什么?因为他是个无赖,他讹人,我气不过,我就把他摔死了。”
“那凶器是你的吗?”
“对,就是我作案的东西。”
这玩意儿不用动刑,问什么他承认什么。这官司也不复杂,就在那儿摆着,旁边有人记录,然后画押,画完押之后,增韫传话,把张作霖打入雷字号的死囚牢。马上行文报省,得奉天批下官文来,该定什么罪就定什么罪。张作霖这一押到牢房可受了罪了,这雷字号才缺德呢,不到一米长,不到一米宽,不到一米四高,就像个笼子似的,这人躺不下,站不起来,想伸腰都万难,就在里头撅着。不用说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