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版序(1)
很长的时间),也将是(正如他曾开玩笑地表达过的)对他曾经如此轻佻地诋毁过的那类人表示道歉性补偿的一个标志。那些熟知他的人,也会从这些书痴的缺点中辨认出他对自己弱点的谦卑招供。
从这一事业的本质特性中我们不难知道:它几乎是永无止境的。一个有这么多年经历的书痴,自然能滔滔不绝地唠叨他的“爱情事件”,同时又绝无重复的危险。的确,我哥哥的计划在一开始并没有明确成型。当人们质疑或取笑这些恋情的时候,他会说,他就像萨姆·威勒【萨姆·威勒,狄更斯中的滑稽人物。】创作他著名的情人节礼物时那样轻松悠闲,而且可以随时“抽身”。某一周他会坚称:一个猎书人至少有个好处,那就是一年四季,无所不宜;下一周他又会以同样强烈的态度辩称:到了该把老人送进冬营地的时候了。不过,虽然寒冷天气的到来加重了他身体的不适,但他呆在自己特定工作间里的兴致,倒是一点也不见减少。然而,他的虚弱还是向他发出了警告,他应该向他的书说(就像他深爱的贺拉斯所写的):
我要逃离对你的痴迷,
不再给你以任何搭理。【引自贺拉斯《书信集》第一卷的结尾段落。诗中,贺拉斯将书拟人化为一个年轻的奴隶。原文为拉丁文。】
可惜,他并没有做到。他的心将变得温和仁厚,他将继续写下去。对一部在准备过程中被赋予了这样的爱和慰藉的作品,他不愿意轻言放弃,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