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的敌人步兵浅绿色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
鬼子开始进攻了,设置在对面山头上的火力支援点不断地把小口径榴弹和迫击炮弹倾泻在四周的防守部队阵地上,更远处的自行火炮则压制着我们阵地四周援军可能经过的线路。
在这里方圆几平方公里的范围内,敌人的直升机已经没有多少来自地面的威胁,三架一组的直升机火力压制群在他们航空协调员调度出来的战斗空域里来回逡巡,试图寻找到可供一击的猎物。
我透过红外夜视仪看着黑暗中正在沿着堑壕和水渠向我们阵地接近的敌人步兵,由于被覆防红外作战服,鬼子步兵绿色的身影扭曲变形难以辨认。
“怎么敌人忽然变得头脑清晰起来?”
看着鬼子进攻部队有条不紊的战术动作,我开始感觉不妙。
按道理,经过一天的攻坚战,鬼子应该在进攻节奏上予以适当的调整。白天歇斯底里的进攻损失如此多的地面进攻部队,无论如何应该用后续梯队替换白天苦战一天的先头突击群,至少敌人应该暂时做出防御的姿态以争取休整和调整作战序列的时间,并且重新对他们早先确定的进攻路线上对手的防御情况进行侦察,拟订新的作战计划。
可是,敌人现在根本就没有出现掉换作战序列而出现的火力减弱或者哪怕是暂时的队形混乱的迹象。和早上开始的对峙相比,眼前的鬼子忽然好像开始变得成熟稳重了。
“这大概就是刘工介绍的敌人数字化作战部队网络化协同作战的特点,没有停顿,没有空隙。只要还没有到达进攻顶点,就一直保持连续的强大远程火力打击和空地一体化协调攻击,直到对手无法还手而倒下。”我恨恨地想道。
今夜本应是个凉爽的晚上,可是现在阵地表面却被炙热的战火所笼罩。我的胸口贴在散发着热气的堑壕墙壁上,空气中弥漫着的苦味酸让人的肺部感到阵阵刺痛。
在坑道口和堑壕里游动的步兵们开始喧哗起来,鬼子接近了,快开火压制。几个拎着重武器的战士从我的身边穿过,消失在弥漫呛人的硝烟中,尽管我知道也许他们就离我只有十几米远。
阵地堑壕外面的天空是敌人小口径榴弹的领地,一团团连绵不断的火焰裹挟着各种形状的弹片带着刺耳的调门在堑壕外狂舞着,步兵们小心地在堑壕和坑道之间移动,间或在敌人炮火轰击的间隙抡起自动步枪和自动榴弹发射器向鬼子大致的进攻方向一通扫射然后飞快地转移到安全的位置。但是,在整个阵地表面都被鬼子炮火覆盖的情况下哪里有绝对安全的地方?没有,也许后面的坑道隐蔽部才是安全的。不时有步兵被径直落在堑壕里爆炸的大口径迫击炮炮弹巨大的冲击波把身体撕得粉碎,连声喊叫都来不及发出。敌人新的一轮进攻刚刚开始,我们阵地上的伤亡就开始迅速增加。
在我们100毫米反坦克炮兵阵地的正面和左侧是面积庞大的雷区,仅仅在我们这一线阵地地雷埋设的位置前后纵深就达四千米。由于这一带是起伏不平的南方丘陵地形,地貌比较复杂,包括丘陵山地、沟渠、农田、大量的农业灌溉设施和住宅等地方都被我们的工兵利用起来,到处都设置了不同类型的组合雷场。因此,敌人一直没能发挥出宽阔平面连续突击的能力来。为了能够有效地阻击敌人的装甲部队,迟滞敌人的推进,我们这个装备低劣的预备役步兵师只有更多地依赖这些东西。这一带相对复杂的地形地貌帮了大忙,敌人为能够清除雷场、开辟一条有效的攻击通道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们每一次的扫雷企图都遭到我们火力的严厉狙击,特别是白天我们还有完备的远近火力配置的时候,整整一个白天敌人都无法从我们步兵营阵地的左侧突破。
现在敌人在他们空军对地火力投掷温压弹直接摧毁我们步兵营的阵地后在傍晚攻上我们三个步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