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的躯体。
我无法找到任何可以安慰他的话语。
逃兵连长果然没有动弹,自始至终地端坐在吉普车上。无言地挤在他身边,我任由车子颠簸着将身体左右摇晃。
快抵达指定位置的时候车队停止了前进,我跳下车走到路边大口地喘息着。
阴霾的夜空仍然凄雨霏霏,旁边水洼里散发出难闻的牲畜尸身腐烂后的味道。没有戴夜视仪,我看不清周围的情形,只是模糊中感觉到两边崔嵬的山梁已经和这厚重漆黑的雨云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头尾,哪里是边际。炮火距离我们好像远了很多,可我总感觉它时刻跟在后面追逐着,随时会在顷刻间笼罩下来。迷茫的云雾中交织着喷气式战机发动机的轰响,或远或近。
前面有人在挨着卡车焦急地询问,有没有懂光纤焊接架设数据线路的人。
怎么回事?
需要寻找工程人员紧急修复通讯线路。
我曾经在网络公司干过一段时间,对架设光纤数据网还有些印象,看他们如此着急的模样,所以硬着头皮摸到跟前报名。
已经有几个人在队伍里,大伙都在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准备跟着工程兵出发,看来我们这些城里人里还有不少在It公司供职的。我居然发现老冯也在应征的志愿人员里面,他怎么也懂这些?
老冯没有心情回答我,只顾帮着工程兵们整理工具。
看老冯脸上的表情就知道现在他的心情如何,我小心地没有再和他多说话。
两个小孩被老冯托付给护士,我们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离开公路。
什么重要线路?通到哪里去啊?
不知道!
我想打听些情况,可周围的那些工程兵们一问三不知。保密?
我满腹疑问地跟在队伍后面。
我受伤的脚踝愈发地刺痛起来,道路很难走,都是在岩石泥浆中攀缘,有的地方还要手足并用。半山腰的路上有人正在等我们,摞在推车上的光纤线上面盖着防雨布,周围还有几个人手里提着沉甸甸的工具箱。
抓紧时间!
我们这群人急促地奔往工作地点。
不知道怎么回事,通往一个指挥分部的两条数据线路都中断了,我们开始在被炸断的部分工作起来。重新敷设光纤线路,熔焊节点,增加信号放大器,检查电磁兼容和屏蔽情况。
老冯的动作居然非常熟练,很快就完成一个断点的修复工作。
指挥分部的门口曾经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当我们走进坑道进口的时候,发现一些战士们仍然在清理战斗现场。
这里距离交战前线应该有近二十公里的距离,怎么会有地面战斗爆发?
一打听,原来是敌人特种部队渗透到这个防空指挥部附近,企图破坏我们的指挥机构。
指挥部部分信息指挥设施已经遭到严重破坏,我们这些技术援兵开始帮助里面的技术人员启用备份系统。工程师们紧张地重新布置机架式服务器、交换机、路由器、备用电源,我则和老冯一起帮助拉扯光纤线路,熔焊,测试。
坑道里弥漫着电气设备爆炸燃烧后浓郁的恶臭味道,几个士兵正在费力地用鼓风机把有毒气体排出坑道。几部有线和无线电话机在一刻不停地呼叫着,指挥员们满头大汗地与不同部门联络,一片紧张。
“你们还没好?还需要多长时间?”
一个敞着衣服的指挥员汗流浃背地问我们这里的工程师。
“报告首长,还得等四十分钟!”
一个工程师站起来报告道。
“四十分钟!不行!你们必须在二十分钟内修好指挥系统。”
指挥员斩钉截铁地说道。
几个技术员为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