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漳厦之战
?”
李宗仁虽有宋襄公之仁,却感动不了蒋先生。正因他的一意孤行,弄到广州指日可下的局面。蒋先生的“江山宁让共产党坐,也决不留给桂系”的计谋快要得逞了。
面对蒋先生的欺人太甚,李宗仁已忍无可忍。广州失守前,李宗仁专门约见了蒋介石。他已决定要严厉地教训蒋介石一顿,以稍纾胸中积愤。
谈话地点安排在梅花村蒋的行馆,时间是9月中旬。
二人坐定后,李宗仁的第一句话便令蒋介石异常刺耳。李一字一顿他说:“今天我是以国家元首的地位来对你谈话。”
李宗仁的严肃使蒋介石感觉今天的谈话非比寻常,李氏一扫昔日的卑恭、奉承,蒋介石不由紧闭双唇。
李宗仁说:“因为国事已至不可收拾的地步,不得不畅所欲”接着李宗仁数说了蒋氏的罪状:“你过去每把事弄糟了,总是把责任和过失推到别人身上。例如东北剿共的失败,徐蚌会战的全军覆没,你说是军队不听你指挥;又如发行金圆券,引起全国经济恐慌,人民破产,自杀成群,你不躬自反省,反责备人民不拥护你的经济政策;再如你纵容特务,滥捕学生及爱国人士,引起舆论指责,你不自疚,反说是本党同志不听你的话所然……凡此种种,真不胜枚举!”
李宗仁越说越激愤:“你主政20年,贪赃枉法之风甚于北洋政府时代。舆论曾讥评我们为‘军事北伐,政治南伐’。其实,此种评论尚是恕辞,因北洋官僚政客对舆论抨击尚有所畏忌,而我国民政府则以革命旗帜为护符,凡讥评时政的,即诬为‘反动分子’,以致人人钳口,不敢因片言惹祸。你对此情形竟亦熟视无睹,明知故纵!”
“记得在南京时,魏德迈特使曾在国府饯行席上痛诋中国官员贪污无能。他以一外国官员公开侮辱我政府,实在不成体统,当时与会众人中,竟有当场掉泪的,可你无动于衷,你究竟作何感想?”
说到蒋介石下野后的幕后掣时,李宗仁更加激愤:“你此番已是第三次引退,你当时曾对张治中、居正、阎锡山、吴忠信等人一再声明,5 年之内决不过问政治。此话无非暗示我可放手去做,改弦更张,不受你的牵制。可事实上,你的所作所为都完全相反。不仅在溪口架设7座无线电台,擅自指挥军队,且密令逮捕浙江省主席陈仪,撤换福建省主席朱绍良,这些都是自毁诺言、目无政府的荒唐行为!”
李宗仁急急地数落了蒋介石一通后,本以为蒋介石会暴跳如雷、咆哮辩驳的,可蒋介石出人意料地自始至终未发一言,唯唯而听。李宗仁见蒋介石面色紧张尴尬,不置一词,他获得了心理上从未有过的满足,仿佛过去所受的一切窝囊气与遭到的挫折都从蒋介石的深默中得到了补偿,于是气势渐消,冷冷地起身告辞。
李宗仁劈头盖脑的一番指责让蒋介石难受了好一阵,因为这毕竟是他生平第一次听任别人训斥。
进入10月,蒋介石的处境更加艰难。10月1 日,他的老对手毛泽东在天安门城楼向全世界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尽管他的老朋友美国宣布仍然承认“中华民国政府”。但第二天,苏联宣布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
对此蒋介石非常担忧。当天蒋介石写下如下日记:“俄帝之承认匪伪政权,实乃既定事实,且为必有之事;而其所以如此急速,盖以我在联大控俄案通过,彼乃不能不出此一着,以作报复之行动耳。今后俄帝必与共党建立空军与海军,则我为势更劣,处境更艰,此为最大之顾虑。”的确是“最大顾虑”,一旦中共拥有海军和空军,蒋介石的弹丸之地台湾如何能保?
10月7日,蒋介石乘船抵达形势已十分危急的厦门,随即马上召见了团长以上的将校训话,内容不外乎鼓气和督促守军精诚团结,尽忠尽力,不成功便成仁的老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