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复榘:荒唐将军人胆寒
韩复榘看到街道两旁布满了哨兵,又看看身边紧紧挟持自己的军统特务,心中已明白了八九分,静默下来。
小车飞快地驶往开封火车站,车到达后,那两名军统特务把韩复榘搀夹在中间,韩复榘亦步亦趋被送上一列鸣笛待发的列车。韩复榘被安置在车厢一角。外面传来吵杂的谈话声音,声音慢慢靠近,韩复榘看到是军统局局长戴笠和军统人事处处长龚仙舫,双双走近自己。“韩主席,实在对不起,雨农(戴笠的字)实在不愿担当这样的苦差,还望韩复榘多包涵。”戴笠堆笑道。韩复榘没心思也没兴致搭话,闭上眼睛,脸朝窗外,沉思着。戴笠向后走开几步,使了个眼色,一群军统特务立刻将韩复榘拥围住,像一堵墙,将韩复榘隔绝在车厢一角。
火车隆隆行驶,沿途各站都不停,直奔汉口火车站。到了汉口站,站台早备有载满宪兵和特务的小汽车,自然是为“护送”韩复榘而准备的。韩被直送江边码头,再被送上江边轮船,渡江到武昌,最后被移交给武昌“军法执行总监部”,被关押于军事委员会办公厅旁边的一座二层楼上。辗转了一整天,此时已是1月12日深夜。
韩复榘被关押期间,既无人探视,也无人审问,韩复榘无聊至极,就找牢狱士兵闲扯,他问栅栏外的士兵:“你知道我是哪一个?”士兵立正道:“知道,您是第五战区副司令长官,第三集团军总司令,山东省韩主席。”韩复榘苦笑:“你知道的还真不少,不过还不够全面。我再告诉你,我还是二级上将呢。”韩复榘又沮丧下来,“只不过,他娘的这些官衔只好留着下辈子再用喽。”又忽然急切地问士兵,“你给我算一算,我能活到哪一天?”士兵不知如何搭话,直挺挺地站着,略带同情地看着这位主席。
韩复榘忽然双目仇光,叫道:“你算不出来,我也算不出来。只有一个人知道这个日子。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是哪个设下圈套,诱我开会,把我关到这里来的吗?”士兵吓得发颤,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小声回答韩复榘:“这个,这个我说不上来。”韩复榘破口大骂起来:“他娘的,不是蒋光头,哪个敢对我韩某人玩这种把戏?”士兵这下吓破了胆,小声地哀求道:“韩主席,韩主席,您别再嚷嚷了,让人听见,我也要跟着倒霉!”韩复榘仰头苦笑。
韩复榘被关押了6天,1月19日,高等军法才组织会审,由何应钦担任审判长,鹿钟麟、何成任审判长官,贾焕臣任军法官。1月21日正式开始审讯。法官提出了韩复榘所犯的罪状:不遵命令,擅自撤退,在山东强索民捐,侵吞公款,搜缴民枪,强迫山东人民收买鸦片等。最后法官问韩复榘:“以上罪状,你有何申辩?”韩复榘早就不抱希望,况且在逮捕令上,已经注明了韩复榘的罪状和革除他二级上将及本兼一切军政职务的事实,这个审问其实就等于宣判,只是走一个过场。韩复榘是个明白人,心如死灰,法庭上只是昂着头微笑,一句也不答复,也不请求宽恕。法官再问,他还是一言不发。众审判官也十分清楚不必多费口舌,便下令将韩复榘押下了。
韩复榘又在二层楼上安然渡过了三天。1月24日晚7时左右,一名特务令士兵打开半押韩复榘的房门。进去后,特务对韩复榘说:“韩主席,何审判长请你去谈话,跟我走吧。”韩复榘本来正躺上床上看旧报纸,听特务说后,暗想“莫非事情还有转机,无论如何,先去会会何应钦再说”,就下了床,穿上鞋,披上衣服,随特务下楼。走到楼梯半腰时,他往下一看,院子里布满了持枪的宪兵和特务。韩复榘方知自己死期临头,急忙对引路的特务说:“等一下,我脚上的鞋太小,有些挤脚,我回去换双鞋再去。”他边说边急匆匆地转身上楼,这也算是求生的本能反应吧。哪知他的脚刚迈了第一步,子弹就射穿了他的头。韩复榘一回头,“打我……”话没说完,子弹又相继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