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层 《红楼》脂砚(6)
一年知己总关君。
砚脂入砚留芳渍,
研泪成朱谢雪芹。
脂砚实为一位女子,应即书中史湘云之“原型”。“湘云”乃李煦、李鼎家遭祸后经历了难言的折磨屈辱,暗助雪芹著书。她身属“贱籍”,为世路所鄙视,孀居后与雪芹的旧缘不解,相互遥通声息或形迹往来,也大遭俗论的嘲骂(如“淫奔”等等之言)。最后芹、脂不顾非议,结为夫妇,隐迹山村,相依为命,以至于生离之后又逢死别。脂砚于批语中曾因英莲的命运而感叹“生不逢时,遇又非偶”,八个字道尽了她自己的身世。
脂砚己卯批书时,雪芹何在?是与脂砚挑灯对坐?抑或不在一处,作者稿出抄齐,而批者别在他处为之评注?在写到省亲建园之前夕,借赵嬷嬷之口提起当日“太祖皇帝仿舜巡”时说出一番大道理:谁也没那财力,“银子成了土泥”,无非耗费官帑,去“买那虚热闹”!脂砚在第十六回“甲戌本”回前总评写道:“借省亲事写南巡,出脱心中多少忆惜(昔)感今!”此正因脂砚批书时又见“今上”南巡而追溯昔时之“感”中种下“罪”由祸根的深心痛语。冬夜寒宵,挑灯濡墨,面对雪芹之书文,忽涕忽笑,感慨不胜,朱墨齐下——此正雪芹已离京师南游,而脂砚孤守索居、深念作者,遂以笔代语,既是与读者对话,又似与作者共识之真情,纸上可寻。
诗曰:
南游踪迹事如何?
挑尽银灯感喟多。
脂墨亦如真血泪,
锦心绣口共研磨。
在雪芹已佚原稿中,结尾是宝玉、湘云经历难言的苦难,至沦为乞丐——湘云也做过女奴佣妇,最后终得重逢,结为劫后夫妻。
此殆即现实中雪芹与脂砚的悲欢离合的一种艺术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