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海瑞说话了:“松刑,让他招供。”
两个锦衣卫哪儿听他的,仍然在使着暗劲。一个锦衣卫还问道:“说严嵩就说严嵩,说严世蕃就说严世蕃,为什么往皇上身上扯!”
“还扯不扯了!”另一个锦衣卫接着吼道。
何茂才哪儿还答得出话,满脸的汗像雨一般淋了下来。
海瑞:“我说了松刑让他招供。”
“还敢不敢扯了!”两个锦衣卫兀自不放手,猛喝何茂才。
“啪”的一声,海瑞猛拍一下惊堂木站了起来:“松刑,让他招供!”
两个锦衣卫这才抬头望向海瑞。
海瑞:“在这里我和王知县是主审官,你们自己就不讲王法,怎么叫钦犯伏法?松刑!”
王用汲也睁开了眼帮着海瑞严望向两个锦衣卫:“圣旨可是叫我们审案的,二位上差总应该遵旨办事吧。”
两个锦衣卫这才悻悻地把手一摔,何茂才扑地就趴在地上。
两个锦衣卫都冷酷着脸又坐回到海瑞和王用汲的两边。
海瑞望向了王用汲,王用汲当然会意:“接着审。”
海瑞转望向趴在地上的何茂才:“何茂才,起来回话。”
何茂才的两条手臂已经不给劲了,这时竟用头顶着地一点点把身子竖了起来,跪在那里:“你们还要我回什么话?”
海瑞:“如实回话。”
何茂才:“重刑之下焉有实话。”
海瑞:“这话说得对。你在浙江管了四年的刑名,用了多少重刑,屈死多少冤魂!要想不受报应,你就说实话。实话之下没有重刑。”
何茂才:“我说的都是实话。”
“是不是实话,我们知道。”海瑞的两道目光就像两把刀子刺向他,“我问你,你刚才说,你们干的事都是为皇上干的,皇上什么时候给你下过旨意?”
何茂才:“没有旨意。”
海瑞:“没有旨意你凭什么说是为皇上干的?”
何茂才:“织造局是为宫里当差,内阁也是为宫里当差,织造局和内阁叫我们干的事不是为皇上干的是为谁干的。”
海瑞对记录的书吏说道:“记录在案。”
“这话不许记!”一个锦衣卫又拍案站起了。
那个书吏愣在那里。
海瑞:“把供词和笔墨给我。”
那书吏连忙将供词笔墨送了过来,放在海瑞的案前。
海瑞:“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出去吧。”
那书吏如获大赦,连忙退了出去。
海瑞拿起笔自己开始记录。
两个锦衣卫都站起了:“海知县,这样做什么后果你要明白。”
海瑞:“你们怕担后果可以退出去。”
两个锦衣卫脸色陡地变了。一个锦衣卫对另一个锦衣卫说道:“我们走!”
两个人带着风大步走了出去。
王用汲这时伸过手去拿海瑞面前的供纸和墨砚:“你问话,我记录。”
海瑞挡住了他,示之以目:“不用了。我一个人问一个人记,你在边上听着就是。”
王用汲还是一把拿过了供纸墨砚:“钦案不能够问官记录。记录了也不能立案。”说着又伸手去要他那支笔。
海瑞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将笔递了过去:“好,我问你记。”
郑泌昌那份还没审完的口供送到了赵贞吉的案头。
尽管事先有心理准备,可看了口供赵贞吉还是触目惊心,细密的汗珠从额上渗了出来。他顺手拿起案上的手帕擦掉了额上的汗,看完了这一页,揭开,看最后一页。
谭纶、锦衣卫那头和另一个锦衣卫都默默地坐在那里,等着赵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