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臣立君
异议,但曹丕占着太子名分,他若敢公然反对,这帮大臣立时就会把叛逆之罪扣他头上。丁廙顾左右而言他:“在下并非反对太子,然国君继位乃社稷第一大事,岂可僭越乱为?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当候太子到来再行诸事。”
“等太子到来,一切都晚了吧?”司马懿冷笑着站了起来,“你那点儿鬼魅伎俩当我不知?”
丁廙闻言大怒,二目似要喷火:“司马懿!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列公看见了吧?大王丧殿之前,此人信口雌黄污蔑同僚,实乃无父无君之徒!”他这一状告得也不算无理,但群臣已结同心,谁肯听他的?
“住口!”辛毗一声断喝,“承统之事出自公义,亦为先王所定,谁反对谁是奸邪小人!”别拿礼法当幌子,不就想阻碍曹丕继位吗?辛毗一锤定音——谁反对谁就是别有用心,谁就是奸臣。
丁廙祭出最后一件法宝:“如此大事若有差失谁能担待?”
陈矫一拍胸脯:“苟利社稷,死生不拒。便千刀万剐祸灭九族,老夫一力承担。”
群臣都佩服他老而弥辣心志如铁,齐声附和:“愿共承担!”
话说到这个地步,丁廙再无言以对。陈矫、桓阶等都是老资格,凭他一己之力怎斗得过?强辩一句:“只怕你等担待不起。”拂袖进了偏殿。司马懿朝站在远处的校事刘肇使个眼色,刘肇会意,赶紧跟进去监视。
群臣虽压制住丁廙,却也来不及松口气,要办的事还多着呢。先吩咐刘放、孙资以曹丕名义草拟教令,准备丧报文书发往各州各郡,安排使者赴许都恳请天子下诏,秘密召集所有监军、护军说明情况,请他们到各营安抚将士;灵堂挂上白幔白幡,设摆供桌燃上香鼎,又在旁边给曹丕虚设一席,连魏王、丞相印玺都象征性地摆上,好像已授给曹丕似的,又到后面向王后禀明情势、请求配合……时过正午,拉拉杂杂全忙完,大伙换穿孝衣,齐刷刷往灵堂一站,传令敞开宫门——能办的都办了,剩下的就只能祈祷老天保佑啦!
丧报传出不到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八万将士何等气势?有人恸哭、有人悲号、有人呼喊,连洛阳宫中都听得清清楚楚!胆小的僚属站在灵堂里直哆嗦——那不仅是八万人,还是八万利器,若是有人挑头,什么事不能干?
怕什么来什么,吊丧的将军紧跟着就到了。于公于私都不能谢绝吊丧,但这会儿怎么叫他们进来?教令上写明太子继位,可孝子却是个空位子,见不得人!许褚虽悲伤过度连连呕血,也不得不强打精神出去阻拦,可号哭声越来越大,继而就听有人怒骂:“许仲康,你要做甚?就你能守着大王,我们就不能给大王吊丧么?是何道理?”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立的功劳不比你少,想哭主子都不成?再废话,老子跟你动刀!”
赵俨耳力甚佳听得分明,不禁冷汗直冒:“徐公明、朱文博来了,这俩大个子咱拦不住的。”
桓阶摇摇头:“别拦了,再拦非拦出祸来。叫他们进来哭,哭够了气就泄了……放他俩进来。”
吩咐传下,徐晃、朱灵哀号着冲进宫来!
“大王!您睁眼看看末将……”徐晃一猛子扑到尸身边,泪光盈盈浑身颤抖,“末将还要陪您打仗,您还记得潼关之战吗?天下未平您怎就撒手而去了?”
朱灵跪在堂上以头撞地,磕得咚咚闷响:“末将不敢再违抗军令了,大王说什么我听什么!只求您快快醒来……大王醒来啊……”究曹操一生,最得意的壮举还是在战场上,除了炳炳战功,更为可贵的就是驭将之术。这些武夫对曹操简直爱若父兄、敬若神明,今日他们眼中的军神轰然倒下了,永成生死之隔。
两条大汉放声哀嚎,如虎啸牛吼一般,震得屋瓦直颤,群臣同情之余更感害怕,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