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西市居
,亦不是什么特别的事,何必多管。没想到今日芈月居然又寻上门来,他便是一惊。他是与芈月交谈过的,知她心性,这番上门断不是为了什么衣食吃亏的事,应该是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严重到足以让她上门来与自己当面质证了。
当下忙命了心腹去查验芈茵与其侍婢这些日子有什么异动,这边便请芈月入府相见。
两人对坐。
郭隗先开口问道:“不知夫人来此何事?”
芈月道:“五日前有人买通一名游侠儿,在西市向我行凶,若不是我的婢女舍身护主,我如今已经不能坐在国相面前了,甚至连秦质子都有可能受害。纵容姬妾对他国质子再三出手,不知道郭相如何对天下人交代?”
郭隗一惊长身直立:“竟有这种事?”
芈月端坐不动:“国相若是不信,可去问问茵夫人。”
郭隗脸色一变,又坐了下来,缓缓道:“若当真有此事,老夫必会给夫人一个交代。”
芈月点头:“多谢。”又转口道:“国相能够在乱世中重新收拾局面,我相信必不是那种惑于内宠、任由姬妾操纵之人。燕国如今元气大伤,正应该招揽人心为己所用,倘若有失道义的行为一再发生,恐怕会令天下人失望吧。”
郭隗脸色变了变,却敷衍地笑了笑:“夫人说得是。”他已经厌恶再次被芈月质问了,心中有些倦怠地想,看来这次要将芈茵身边所有能够助她为恶的人都换了,下次这个妇人若再上门来,便叫舆公去接待她吧。无非是又被欺负了,来投诉,无非是赔个礼补偿一些金银罢了。
芈月听得出郭隗言中的敷衍之意,淡淡一笑,道:“我曾经问过国相,不怕子之之祸重演吗?看来国相是一点也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郭隗微愠,这种事,提一次算是警示,一提再提,便叫人生厌了,便道:“夫人此言何意?”
芈月看得出郭隗的神情冷淡,然则上一次她点到即止,看来这号称重扶燕国的擎天之臣,并没有完全明白其中含意,那么这一次,希望他能够有足够的头脑去明白,当下从容道:“子之之祸在哪里?因为燕王的手中没有权柄,土地人丁和钱财在各封臣手中,而列国朝堂的走向在国相手中。燕王哙无能,想倚仗子之的强势,把权力收拢,所以才有让国之举,却造成燕国内乱,外敌入侵。今国相无子之之能,坐子之之位,如子之独断专行,却不能为燕国建功立业,这是连子之当日也不如啊。”
郭隗听了此言,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正要说话,芈月却一口气继续说了下去:“如今燕王依旧无权,封臣们依旧各据势力,而外面还有齐国在虎视眈眈。现在齐国没有行动,只是和列国没有划好势力范围。一旦齐国与列国谈判好了,联结其他国家来瓜分燕国,而各地封臣或拥兵自重,甚至投效列国,到时候,燕国还能保得住吗?国相是不是要成为一个比子之更祸国的权臣?”
郭隗越听脸色越是难看,声音也变得喑哑难听:“老夫自知是坐到了火山口,可是此刻老夫不出来坐这个位置,难道要让其他有私心的人来把持这个位置吗?到时候只怕大王母子更没有说话的余地了。燕国国势如此衰败,我郭隗虽然没有管仲那样改天换地的才能,只能是勤勤勉勉,糊东补西,疲于奔命,可我敢对天地宗庙起誓,我郭隗忠心耿耿,上不欺天,下不愧地,有我一日,便有燕国一日,就有大王母子一日。若有变故,我当挡在前面,为国捐躯!”
芈月轻轻拍掌,颔首:“国相高义,令人敬仰,可是乱世之中,仅凭高义却是不够的。老国相,燕国需要的是周召再世,管仲重生,而不是伯夷、叔齐。”
郭隗看着芈月,冷笑:“夫人既这样说,莫不是有以教我?”
芈月直视郭隗:“燕国缺的,是管仲。老国相既然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