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秦王谋
月冷笑道:“天底下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聪明的,上次的事,相信王后已经把这件事告诉威后了。如今她又与郑袖勾结算计姝姊,我看此事,她必将自令恶果。”
黄歇叹道:“她说,她所有的算计,都只是为了不想当媵。”
芈月冷笑道:“谁又是想作媵的,可又何必生如此害人之心。她谋算的可不仅是不当媵妾,而是想要争荣夸耀,权柄风光。只可惜,她小看了天下英雄,如今列国争霸,能到郢都代表各国出使的,谁人不是一世英杰,她这等后宫小算计,如何敢到这些人精中来贻笑大方。”
黄歇皱眉苦笑道:“那我是不是要庆幸,自己只是一个黄国后裔,将来的前途顶多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卿大夫,不会引起贪慕权势的女子觊觎。”
芈月扑嗤一笑道:“你以为现在就没有女子觊觎你吗?”
黄歇看着芈月意味深长地道:“若是我心仪的女子,我自然是乐而从之。”
两人说笑一番,黄歇便将昨日拜帖取出道:“秦国的公子疾请我相见,不知为了何事?”
芈月眼一亮,抚掌笑道:“大善,你我正可同去,我将姝姊之意转达,你亦可问明他的来意。”
黄歇沉吟道:“难道八公主真的想嫁给秦王?”
芈月眨眼道:“你可是不舍了,若是如此,我助你将她追回可好。”
黄歇沉了脸,道:“我心匪石。”
芈月吐了吐舌,知道这玩笑开过了些,忙笑道:“威仪棣棣。”
这两句皆是出自《邶风》之《柏舟》篇,两人对答,相视一笑,此事便不再提。
黄歇岔过话道:“对了,我昨天去舅父那儿,看到住在那里的那个张仪已经离开了。”
芈月诧异道:“哦,这么快就离开了吗,他的伤好象还没全好呢。”
黄歇沉吟道:“我听说他没有离开,好象又住进招揽门客的招贤馆去了。”
芈月不屑道:“他被令尹昭阳打了这一顿,郢都城里谁敢收他作门客啊。拿了我们的钱说去秦国又没走,看来又是一个招摇撞骗的家伙。”
黄歇摇头道:“此事未到结果,未可定论。”
而此时两人所谈论的张仪,却如今正在郢都的一家酒肆饮着酒。
这家酒肆,却是正在秦国使臣的馆舍附近,表面上看来不过是一家经营赵酒的酒肆,可是张仪在郢都日久,既在外租住逆旅,他又素来留意结交各地游士,便隐约听说这家酒肆与秦人有关。
他得了芈月所赠的金子,本当起身前去秦国,可是他自忖在郢都混了数年,亦不过是混得如此落魄,便是如此缩衣节食到了咸阳,想来既无华服高车可夺人眼,又无荐人引见可入人心,照样不知何日方能出头。又闻听秦国使臣因五国合纵之事,来到郢都,便有心等候时机,与秦国使臣结交,不但可以搭个便车到咸阳,甚至有可能因此而得到引荐,直接面君。所以这些时日来,他便每天到这间酒肆之中,叫得最便宜的一角浊酒,一碟时人称为菽的豆子,慢慢品尝,消遣半日。
初时酒肆之中的人还留意于他,过得数日,见他只是每日定时来到,定时走人,并无其他行为,也不以为意。
只是张仪坐的位置,往往是固定的,此处恰好在一个阴影处,能够看到诸人进出,又可远远地看到秦人馆舍的大门。
这一日,他又到酒肆,叫了一酒一菽,如往常一般消磨时光。却见秦人馆舍的门口,一行人往这酒肆而来。
张仪连忙歪了歪身子,缩进了阴影一分,显出有些疲倦的感觉来,抬手拄头恰好掩住自己的半边脸,倚着食案微闭了眼睛。他素日也常有如此假寐,故其他人不以为意。
他这般作态,不为别人,却是为了他刚刚看到了那群人中,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