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权力真空,杀气漫咸阳
甘茂的心怦怦剧跳,他能感觉到从背后传来的一股杀气,这杀气浸透了他的肌肤,直入内心。他善谋略,工于心计,甚至很会猜测他人的心思,可是此时此刻,他却猜不透嬴疾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甘茂此时十分明白,一旦他心目中的新王与嬴疾想的不是同一人,那么嬴疾就会干净利落地除掉这个隐患。
甘茂的方寸彻底乱了,一时难以决断。当下把牙一咬,将树枝掷于地,突地转过身去,说道:“甘茂乃外臣,不该参与王室之事,一切当由右丞相定夺,甘茂绝无异议!”
嬴疾铁青的脸缓和了下来,把身子一侧,道:“你看看我写的是谁?”
甘茂定睛一看,地上赫然写了个“稷”字,不由惊道:“惠文后那边如何处置?”
嬴疾此时已彻底平静了下来,脸上恢复了平日里的波澜不惊,“速去拟诏书吧,由他们不得,今晚之前,栎阳令就会到此,到时去燕国迎芈王妃之事,就由他来主持,你我的任务就是稳住咸阳。”
甘茂暗呼了口气,心想他果然事先安排好了,幸亏刚才没有鲁莽。当下不敢说二话,应了一声,与嬴疾缓缓走出树林。
那栎阳令便是芈氏的弟弟魏冉,他自蓝田大战受伤后,便去了栎阳上任,若是立嬴稷为王,由他去负责迎接新王之事,再适合不过了。
薄暮时分,魏冉带了芈戎和白起两人便到了。暮色之中,魏冉若铁塔般的身子未待马站稳,便从马上跃了下来,一弯腰就钻进了营帐之内。
营帐里面只有嬴疾、甘茂和向寿三人在,双方见了礼,魏冉也不客套,直接朝嬴疾道:“事关重大,出不得任何差池,我们要把所有潜在的危险都考虑进去。我觉得如今重中之重是咸阳城,一旦王驾进了咸阳,即便是秘不发丧,也会引起惠文后的怀疑,但长留于此,也同样不妥。故我以为,王驾照例入城,但只在蓝田驻扎,并不入宫,只说是王上伤重,暂期内不见任何人。”
嬴疾点头道:“王上好武,说在军营里养伤,在情理上说得过去,这倒是可行之策。”
魏冉浓眉一扬,“在下还有一虑,请丞相定夺。”
嬴疾道:“都到这时候,没什么可忌讳的了,只管说来。”
“嬴壮城府颇深,须防他一着。”魏冉道:“在下以为,最好派人盯着他的行踪。”
“这事我理会得。”嬴疾淡淡地道:“由不得他乱来!”
魏冉见嬴疾果然是全力支持立嬴稷为王,便放下了心来,拱手道:“如此我等三人便领一支劲骑,连夜赶去燕国,咸阳之事全托诸位了!”话落后,带着芈戎、白起两人出了营帐。
几乎是在同一天,嬴稷在芈氏的悉心看护下转醒,芈氏喜极而泣,嬴稷说当时正在射野鹿,不料从后面飞出一支箭,直插入他后脊,原来嬴稷没注意侧方原来正蹲着一只斑斓猛虎,嬴稷间接救了老虎一命,故有此后故事。嬴稷没伤到要害处,只是流血过多,在芈氏的照顾下,日见好了起来,只是这只老虎识得了他家,依然隔几日来探望一次,叼着野鸡野兔,倒是省了嬴稷出去了……
次日的午后,王驾进入了蓝田军营。
在最初的两三日里,几乎没人怀疑王上出了事,但时日一久,不少人便开始猜测了,自从入了军营后,王上几乎就没露过面,这不像是他的性格,以王上的为人,除非是起不了床,奄奄一息了,不然就算是让人抬着也要出来看看士兵们斗武。可如果是奄奄一息了,躺在床上动不了了,为何不进宫里去医治,要来军营呢?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猜测之声传将开来,说什么的都有。这一日,嬴壮也听到了风声,作为嬴荡的亲弟弟,他是知道他这位哥哥脾性的,除非是伤重病危,不然他不可能终日待在营帐内无声无息。嬴壮的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