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昭襄王使计骗田文,孟尝君鸡鸣出函谷
楚怀王被扣秦国,震动了列国,更震动了一个人的心。
在楚怀王被关入大牢之后,叶阳方才明白,原来当初嬴稷对自己遮遮掩掩,竟是为此!
叶阳不再对嬴稷抱任何希望,现在她只望嬴稷能放了她的祖父,然后便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她觉得累了。
见到嬴稷的时候,他依然在书房看书,但叶阳不再像上次那样哭着求他,只是铁青着脸道:“你说过不会杀我家人,如今扣押我祖父,却是何意?”
嬴稷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其实如今在他的心里,也开始厌烦这一段政治婚姻,当初为了结盟,迎娶了楚国的这位公主是何等大的错误,如果没有那段政治婚姻,何来如今的纠结和痛苦?
他看着叶阳,放下手里的竹简,然后站起来,生硬地道:“我答应过你,不会杀你亲人,说得出做得到。如今他虽被囚禁了,但并无性命之忧。”
“可那与杀了他何异!”叶阳突然大声吼道:“他是楚国的王,也是如你这般,是一国之君,你让他割地,做你的阶下囚,换作是你,你是愿生还是愿死?”
“你可想过我是秦国的王?”嬴稷强忍着怒气,沉声道:“在私情和国家之间,我选择了后者,我也别无选择,今日我还是当初的那句话,不伤他性命。”
“我不懂家国天下,我只问你一句。”叶阳冷冷地道:“无论如何你也不放了他,可是?”
嬴稷看着她的表情,他知道他们之间,已然走到了尽头,也冷冷地道:“决计不放。”
“好!好!好!”叶阳一连说了几个好字,“你既然不顾我的亲人,不顾我的感受,我俩便从此恩断义绝!”
看着叶阳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嬴稷的心像突然被抽空了一般,十分失落。尽管他早已预见早晚会有今日之结局,但他原本是重感情之人,面对着叶阳气乎乎地走出门去,良久无法释怀。
正自嬴稷怔怔出神之时,有内侍来禀,泾阳君领了孟尝君已到宫外。嬴稷闻言,游离的神思再次被拉回现实,心想我何止是骗了楚怀王,连齐闵王也一起骗了,从上古至今,一国之君,哪个敢扪心自问,对得起良心,对得起家人?当下暗舒了口气,宣孟尝君田文来见。
须臾,嬴市领着田文入内。嬴稷摆出一张笑脸,热情地接待了田文。
双方入座后,侍人上了茶水,嬴稷笑道:“孟尝君之名,如雷贯耳,若是在齐国只闻有孟尝君,不知齐闵王也毫不为过,我着实是仰慕已久,今日见君,三生有幸也!”
田文拱手一礼,也笑道:“王上所言,令在下汗颜不已。”
“此非客套话,实乃肺腑之言。”嬴稷认真地道:“秦国自甘茂走了之后,左相一职空缺至今,我时有想起孟尝君,奈何一来秦齐路途遥远,二来君乃当今名士,又是齐国贵族,恐不会来秦国这苦寒之地,是以一直不敢将此言说出口来。”
田文闻言,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田文何德何能,得王上如此赏识!”
嬴稷虚手一扶,道:“君可愿留下来,在秦国为相?”
田文讪笑道:“秦乃当今强国,若可在秦为相,田文之幸也。然当今齐王是在下堂兄,在下不敢弃之而投他国。此番而来,只愿秦齐两国修好,若两国能结为兄弟之邦,田文此行便算不辱使命了。”
嬴稷笑而不语,看了嬴市一眼。嬴市见了哥哥的眼神,心下暗自一震,他知道但要田文不愿留在秦国,那么便再也走不出秦国了。
“可惜了。我惜才若渴,奈何难留大才。”嬴稷摇了摇头,苦笑道:“不知此番秦齐修盟,齐王有何交代?”
田文理了理思绪,说道:“王上明鉴,虽说楚国朝三暮四,屡次三番推翻与齐国的盟约,但是事实是齐楚两国断断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