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固干弱枝,向寿中计获罪
冉撑腰。”
嬴稷点头道:“应是如此,先生有何计策?”
范雎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抬手捋了捋胡须,说道:“臣居山东之时,只闻齐有孟尝君,不闻有齐王,只听说秦有宣太后、穰侯,没听说有秦王,太后擅行,穰侯专权,又有华阳君芈戎、泾阳君嬴市、高陵君嬴悝,环伺于王上左右,与穰侯一道合称秦国四贵,把持朝廷,使得王上大权旁落,令非王出,此实乃亘古未有之奇事也!”
嬴稷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这些道理他都明白,形成这局面的根由他也明白,当初若非太后、穰侯扶持,便也没有今日之嬴稷了。天下之事,有利必有弊,形成四贵专权的局面在几十年前便已落定,如今的问题是过了桥之后,那桥该拆还是不该拆了。
范雎看着嬴稷的神色,知是他尚未下决心,又道:“王上文韬武略,功在当世,若那些权臣无关亲情,想必早已动手了。可王上你再仔细想想,穰侯仗太后之威,内夺王上之权,外慑诸臣之威,朝廷上下无不敬畏,致使其党羽众多,把控朝政,且广置耳目,布于王上左右,你我商议朝政都须避讳,秦国之天下究竟是谁人之天下?当今太后,虽无窃取王器之意,可太后之后,王上之后,掌秦国之政者,是何人的子孙却是难说了。”
这一番话说得极重,其用意也十分明显,即便是太后、穰侯无心夺王位,可是如果不卸了他们的权,谁可保他们的子孙不来夺位?嬴稷听完之后,脸色顿时就变了,他虽多次想到太后那边的人把控军政之权,使王令难出,可说到底并无夺位之忧,心想太后过世之后,王权终归会回到他的手上,因此这些年来也就得过且过,从没去想过百年之后的事情。如今被范雎一说,犹如醍醐灌顶,彻底省悟了过来,动容道:“先生之言,醒聩振聋,请先生救我秦国!”
范雎道:“此事急不得,须逐个击破,便从向寿身上下手,夺了他的大将军之职。”
嬴稷神色大振,“如何夺法?”
“向寿等人如今定是对我恨之入骨,我便以今日向寿拒绝调兵为由,走一趟向府说事,逼其向我动手。”范雎脸上的疤痕微微一动,“届时王上可调宫中卫队在向府外秘密埋伏,待要他一动手,便叫他们冲进来,一举将其拿下,到了那时,理亏在他,王上可将此事做大,趁势卸了他的职。”
“此所谓杀一儆百,向寿一旦被我拿下,魏冉等人定然不服,说不得还会闹出事来,届时我可伺机将他们一一拿下。”嬴稷目射精光,沉声道。
范雎颔首道:“正是如此。”
是晚,范雎提了一坛酒,径往向府而来,及至门外,叫人通报了,须臾,门人回传:“大将军有请!”
范雎晃晃悠悠地走了进去,走入中堂客厅之时,只见向寿神气地坐于上首,见了范雎时,那张大嘴一咧,阴沉沉地笑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范先生乃王上面前的红人,屈驾到我府上,端的令我受宠若惊!”
范雎哈哈一笑,躬身行了一礼,“向将军英勇无匹,在下仰慕久矣,早就想来拜访,今日得闲,便深夜冒昧前来叨扰了。”
“是叨扰还是来说事呢?”向寿斜睨了他一眼,冷笑道:“今日我刚拒了王上的调兵之令,你便来叨扰了,却是巧了!”
“不巧。”范雎把笑容一收,说道:“我是来劝将军,趁早向王上去请个罪吧,到时我再在王上面前说几句好话,说不定王上可饶你这一次。”
向寿两眼一眯,“此话何意?”
“当今之天下是谁人之天下?将军居然敢拒了王上调兵的虎符,实乃千古未有之事。”范雎好整以暇地把酒壶往桌上一放,说道:“如今王上作怒,扬言要革了你的职。”
向寿仰首一笑,“我拒了蒙骜调兵,是因为他没有太后的调令,名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