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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腾飞前的凤凰涅檠
事亦绝不能姑息。着令免去你们太守之职,闭门思过。”赵直信口的文辞,颇有庙堂之风,他继续道,“用不了半年,两位勇气可嘉的官员就会被重新起用,孔明会把一方百姓托付给他们。可在江东……”他冷笑道,“车浚、张泳失去了这种机会。”

    车浚、张泳的首级被悬挂在会稽、湘东,用来警告胆敢怜悯“草民”而损害国库利益的乱臣贼子!

    “口赋、算赋、关税、鱼税、酒税、户调……”赵直一项项数点。

    “等等。”我打断他,“有了口赋、算赋,怎么还会有户调一项?”一般来说,按人头征收现金的口算赋与按户征收实物的户调是不能并行的,否则便是让百姓承受成倍的负荷。

    “官府有掠夺的决心。”赵直说。

    我怔住了。

    “所以建业邸阁竟能储存280万石谷物,这是200多万亩农田一年的收成。”赵直道,“由多少人的饥寒换来?陈寿你计算得出吗?”

    我没说话,禁不住怀疑海昌的开仓亦是一场骗局。

    “这次是真的。”赵直看破我的疑虑,“我们更该去看看。”

    我看见了。

    府库洞开,金灿灿的黍米流泻出来,倾泻着一地生机。领粮的人们秩序井然,逐次从一名年轻官员手里接过食粮。年轻人眼眸里闪烁着笑意与哀伤,他对每个人说:“请再忍耐一下。”好像他并不是施救者,而是在愧疚地希望接受者的原谅与支持。汗水顺着他额角流下,蜿蜒唇边,米粒夹杂着灰尘沾上他鬓发,看上去有点脏。可又怎能用“脏”来形容他?

    “请再忍耐一下。”是柔和的吴侬软语。

    “真漂亮。”

    赵直的赞叹引发我一阵咳嗽。“没错,是个文质彬彬的官员。”我道,“可又有多稀罕呢?我朝历任丞相长史,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连、向朗、张裔、蒋琬之流?”赵直如数家珍,“确实是一时俊杰。我说陈寿,你那么爱用孔明对某人的态度来判定其人之才吗?孔明在与他,”他遥指赈济乡里的年轻人,“来往的书信里,使用了一种特别的自称。”

    “什么?”

    “仆。”

    “仆”是极谦卑恭敬的字眼。据我所知,给皇帝的上书里,诸葛丞相习惯用“臣”字;给朋友与下属的信笺里,他写道“吾”:与“余”或直呼己名的“亮”字相比,“吾”显示出一种较傲慢的姿态,对诸葛丞相来说,我相信这不是傲慢,是他当然的骄傲与权威性,同样理由,日常交谈中他自称“孤”,封侯者有权使用这种自称,不过汉国坦荡称“孤”的臣子,自始至终,也只有诸葛丞相一人。“仆”?我再度把目光投向府库门前。

    年轻人抽空擦了擦汗。

    十根手指都散发黍香。

    “他是江东官员。”我试图解释,“丞相对吴人都很客气。”

    “是吗?陈寿,换做是你,”赵直问,“你会对颠覆你毕生梦想的人很‘客气’吗?会对把你半生知己逼上死路的人很‘客气’吗?哦,也许你会吧。身为人子,父亲被施加髡刑,你却还能对行刑者怀抱热烈的爱慕!哈哈,真了不起!”

    “可恶!”

    我一拳挥向赵直!无法容忍他把我父亲也纳入嘲弄的范围。

    他随意地握住我的拳:“再问问你,倘若、我是说倘若,有人发动致命一击,使诸葛孔明身负重伤、一蹶不振,你会怎么办?”

    “不会放过他。”我想,“很可能此后生命里最重要的事便是‘复仇’。不把他击败,我不会罢休。”我豁然一惊!诸葛丞相做出了与我截然不同的选择,这一点毋庸置疑;可……他怎能歇止了男儿的血性与怒火,与这样的“敌人”鸿雁来往、自称为“仆”!

    我心里乱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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