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八年四月七日（二）

    quot;给我把扣子解了，威尔许。quot;她说。

    quot;别替她解，威尔许。quot;昆丁说。

    quot;这又不是我的衣服。quot;威尔许说。

    quot;你给我解开，威尔许。quot;凯蒂说。quot;不然，我就告诉迪尔西你昨天干的好事。quot;于是威尔许就帮她解开了扣子。

    quot;你敢脱。quot;昆丁说。凯蒂把衣裙脱下，扔在岸上。这一来，她身上除了背心和衬裤，再没有别的东西了；于是昆丁打了她一下耳光，她一滑，跌到水里去了。她站直身子后，就往昆丁身上泼水，昆丁也往她身上泼水。水也溅到威尔许和我的身上。于是威尔许抱我起来，让我坐在河岸上。他说要去告诉大人，于是昆丁和凯蒂就朝他泼水。他躲到树丛后面去了。

    quot;我要去告诉妈咪你们俩都淘气。quot;威尔许说。

    昆丁爬到岸上，想逮住威尔许，可是威尔许跑开了，昆丁抓不到他。等昆丁拐回来，威尔许停住了脚步，嚷嚷说他要去告发。凯蒂跟他说，如果他不去告发，他们就让他回来。威尔许说他不去告发了，于是他们就让他回来。

    quot;这下你该满意了吧。quot;昆丁说。quot;我们两个都要挨抽了。quot;

    quot;我不怕。quot;凯蒂说。quot;我要逃走。quot;

    quot;哼，你要逃走。quot;昆丁说。

    quot;我是要逃走，而且永远也不回来。quot;凯蒂说。我哭了起来。凯蒂扭过头来说，quot;别哭。quot;我赶紧收住声音。接着他们又在河沟里玩起来了。杰生也在玩。他一个人在远一点的地方玩。威尔许从树丛后面绕出来，又把我抱到水里。凯蒂全身都湿了，屁股上全是泥，我哭起来了，她就走过来，蹲在水里。

    quot;好了，别哭。quot;她说。quot;我不会逃走的。quot;我就不哭了。凯蒂身上有一股下雨时树的香味。

    你倒是怎么的啦，勒斯特说。①你就不能别哼哼，跟大家一样好好玩水吗。

    ①回到quot;当前quot;。

    你干吗不带他回去。他们不是关照过你别让他跑出院子的吗。

    他仍旧以为这片牧场还是他们家的呢，勒斯特说。反正从大房子那里谁也看不到这地方。

    我们可看到了。谁愿意看见傻子啊。看见了要倒楣的。

    罗斯库司走来说去吃晚饭吧，凯蒂说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呢。②

    ②又回到1898年那一天。

    quot;不，已经到了。quot;罗斯库司说。quot;迪尔西说让你们全部回去。威尔许，把他们带回来。quot;他往小山上走去，那头母牛在那里哞哞地叫唤。

    quot;没准等我们走到家，我们身上就会干了。quot;昆丁说。

    quot;都怪你不好。quot;凯蒂说。quot;我倒希望咱们真的挨上一顿鞭子。quot;她套上衣裙，威尔许帮她扣好扣子。

    quot;他们不会知道你们弄湿过衣服的。quot;威尔许说。quot;看不出来。除非我和杰生告发你们。quot;

    quot;你会告发吗，杰生。quot;凯蒂说。

    quot;告谁的事啊。quot;杰生说。

    quot;他不会告发的。quot;昆丁说。quot;你会吗，杰生。quot;

    quot;我看他肯定会。quot;凯蒂说。quot;他会去告诉大姆娣①的。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