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停不下来。t·P·跌倒在我身上，牲口棚的门飞了开去。门朝山岗下滚去，t·P·自己一个人在乱打乱蹬，他又倒了下来。他还在笑，可是我脚步停不下来，我想爬起来却又倒了下来，我脚步停不下来。威尔许说，

    quot;你们闹够了。真要闹翻天了。别吼啦。quot;

    t．P．还在嘻嘻地笑。他重重地瘫倒在门上，笑了又笑。quot;哎唷。quot;他说。quot;我和班吉还要回进去看结婚呢。沙示汽水①啊。quot;t．P．说。

    ①实际上该是结婚用的香滨酒。

    quot;轻点儿。quot;威尔许说。quot;你在哪儿弄到的。quot;

    quot;在地窖里拿的。quot;t．P．说。quot;哎唷。quot;

    quot;轻点儿。quot;威尔许说。quot;地窖的什么地方。quot;

    quot;到处都是。quot;t·P·说。他笑得更疯了。quot;还有一百多瓶呢。有一百多万瓶呢。注意啦，黑小子，我可要吼啦。quot;

    昆丁说，quot;把他拖起来。quot;

    威尔许把我拖了起来。

    quot;把这个喝下去，班吉。quot;昆丁说。玻璃杯是热的。②quot;别喊了，快。quot;昆丁说。quot;把这个喝下去。quot;

    ②昆丁给班吉喝的大概是醒酒用的热咖啡。

    quot;沙示汽水。quot;t．P．说。quot;让我来喝，昆丁少爷。quot;

    quot;你给我闭嘴。quot;威尔许说。quot;昆丁少爷要把你抽得昏过去呢。quot;

    quot;按住他，威尔许。quot;昆丁说。

    他们按住了我。那东西流在我下巴上和衬衫上，热呼呼的。

    quot;喝下去。quot;昆丁说。他们抱住我的头。那东西在我肚子里热烘烘的，我又忍不住了。我现在大叫起来了，我肚子里出了什么事儿，我叫唤得更厉害了，他们就一直按住了我，直到肚子里平静下来了。这时我住声了。那东西还在周围转悠，接着一些人影出现了。quot;把谷仓的门打开，威尔许。quot;他们走得很慢。quot;把那些空麻袋铺在地上。quot;他们走得快些了，可以说是很快了。quot;好，现在提起他的脚。quot;他们继续往前走，又平稳又明亮。我听见t·P·在笑。我随着他们往前走，爬上明亮的山坡。①

    ①实际上是班吉这时在麻袋上渐渐睡去，他朦胧中感到好象在上山。当时的感觉只使处在quot;当前quot;的他回想起1898年那一天的情景。

    到了小山岗顶上威尔许把我放下来。quot;上来呀，昆丁。quot;他喊道，回头朝山岗下望去。昆丁仍然站在河沟边。他正朝阴影笼罩的河沟扔石子。

    quot;让这个傻瓜蛋呆在那儿好了。quot;凯蒂说。她拉着我的手，我们就往前走，经过了牲口棚，走进院门。砖砌的走道上有一只癫蛤蟆，它蹲在路当中、凯蒂从它头上跨了过去，拉着我继续往前走。

    quot;来呀，毛莱。quot;她说。它还蹲在那儿，杰生用脚尖去捅捅它。

    quot;它会让你长一个大疣子的。quot;威尔许说。癫蛤蟆跳了开去。

    quot;来呀，毛莱。quot;凯蒂说。

    quot;家里今儿晚上有客人。quot;威尔许说。

    quot;你怎么知道的。quot;凯蒂说。

    quot;灯全亮着。quot;威尔许说。quot;每扇窗子里都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