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我可没法同时做两件事情，quot;迪尔西说。quot;您快回到床上去吧，不然您又要给我添麻烦了。quot;

    quot;要是你为了给班吉明穿衣服而把别的事都撂下，那让我下楼来做早饭得了。你不是不知道，早饭开晚了杰生会怎么样。quot;

    quot;您弄出来的东西有谁肯吃呢？迪尔西说。quot;您倒说说看。回去吧，quot;她说，一边费劲地往上爬。康普生太太还站在那儿，望着迪尔西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提起裙子费力地往上爬。

    quot;你光是为了给他穿衣服就得把他叫醒吗？quot;她说。

    迪尔西停了下来。她一只脚搁在上一级楼梯上，手扶着墙，那大团模模糊糊的身影一动不动，挡住了身后窗户里透进来的一片灰蒙蒙的光。

    quot;这么说他还没醒？quot;她说。

    quot;我方才在门口望了一眼，他还没醒，quot;康普生太太说。quot;可是他已经睡过头了。往常他一到七点半总会醒的。你也知道他从来不睡过头。quot;

    迪尔西没有搭腔。她不再往上走，康普生太太虽然看不清楚，只是朦朦胧胧感到前面有一大团扁而圆的东西，但他也觉得出来迪尔西已稍稍垂低了脸，此刻就象雨中的一头母牛那样地站着，手里还捏着空热水袋的脖颈。

    quot;受罪的并不是你，quot;康普生太太说。quot;这不是你的责任。你可以离开。你不用一天又一天地背这副担子。你不欠他们什么情份，你对死去的康普生先生也没什么感情，我知道你从来没喜欢过杰生，而且你也根本不想掩盖。quot;迪尔西一句话也没说。她慢腾腾地转过身子在楼下走去，一级一级地往下挪动脚步，就象小小孩那样，手依旧扶着增。quot;您回去吧，先不用管他，quot;她说。quot;别再进他屋了。我找到了勒斯特就让这小子上来。这会儿，您不用管他。quot;

    她回到了厨房。她看了看炉火，接着把围裙从头上脱下，穿上大衣，打开通院子的门，把院子四下打量了一遍。尖利的。无孔不入的潮气袭击着她的皮肤，可是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样活物。她蹑手蹑脚地走下台阶，象是怕发出响声，接着绕过厨房的拐角。她正走着，忽见勒斯特带着一副天真的神情，匆匆地从地窖的门里走出来。

    迪尔西停住脚步。quot;你千啥去啦？quot;她说。

    quot;没干啥呀，quot;勒斯特说，quot;杰生先生关照过要我看看地窖里哪儿漏水。quot;

    quot;他是什么时候吩咐你的？quot;迪尔西说。quot;去年的大年初一，不是吗？quot;

    quot;我想在他们睡着的时候去看看比较好，quot;勒斯特说。迪尔西走到地窖门口。勒斯特让开一条路，她探下头去望，黑暗中一股湿土、霉菌和橡皮的气味迎面向她扑来。

    quot;哼，quot;迪尔西说。她又打量起勒斯将来了。他温顺地迎接着她的盯视，显得既清白无辜又胸襟坦白。quot;我不知道你在里面搞的什么鬼名堂，不过那里根本没有要你干的事。今天早上，人家折磨我，你也跟着凑热闹，是不是？你快给我上楼去伺候班吉，听见没有？quot;

    quot;听见了，您哪。quot;勒斯特说。他急急地朝厨房台阶走去。

    quot;回来，quot;迪尔西说，于趁这会儿你还没跑开去，再给我抱一烙柴未来。quot;

    quot;好咧，您哪。quot;他说。他在合阶上经过她的身边朝柴堆走去。片刻之后，他又跌跌冲冲地撞在门上了，那堆金字塔似的柴禾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