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上)
映入眼帘的是那幢房子和那些魔鬼桉,可接着你使会发觉它的背后和两侧有许多一层楼的黄色砂岩砌成的房子;加顶的坡道把它们和主体建筑连接在一起,坡道的顶上长满了抓山虎。满是辙印的小路的尽头是一条宽阔的砾石东道,它在那座大房子的一侧拐进了一片圆形停车场,继续往下延伸着,直到眼睛看不见的地方,那儿是德罗海达的真正的干活场所。与遮蔽那座主楼的魔鬼桉树比起来,拉尔夫神父自己更喜欢那些巨大的花椒树,它们把附属建筑物和有关的活动统统都掩盖起来了。花椒树上长着厚密的、浅绿色的叶子,蜜蜂在嗡嗡飞舞着,这正是内地牧场里树叶懒洋洋地低垂着的景色。
拉尔夫神父将车停在车场里以后,漫步走上了草坪,这时,女仆已经在前廊上等着了,她那长着雀斑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quot;早安,明妮。quot;他说。
quot;哦,神父,在这么个晴郎美丽的早晨看到您真是太高兴了。quot;她带着很重的口音说着,用一只手把门推开,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接他那顶破旧的、并非教士用的帽子。
镶着大理石方砖的大厅里光线昏暗,宽大的楼梯上装着黄铜扶手。他站在那儿,直到明妮向他点了一下头,他才走进客厅。
玛丽·卡森正坐在高背椅中,窗户敞开着,这是一扇从地面直抵天花板的落地窗,足足有15英尺高;对于从窗外吹来的冷风,她显然没有在意。她那浓密的红发几乎依然像她年轻时一样光亮,尽管年龄已经使她那粗糙的、多斑的皮肤长出了更多的斑点。对于一位65岁的女人来说,她的皱纹并不算多,很像洗过的床罩上的细小的菱形折皱。她那罗马式的鼻子两边各有一条深深的纹路,直通嘴角;那双浅蓝色的眼睛毫无表情,这是唯一显示性格倔强的地方。
拉尔夫神父默默地走过奥巴松地毯①,吻了吻她的手;这姿式十分适合于像他这样身高的、优雅的男人,特别是因为他穿着这身使他具有某种宫廷气派的平绒黑法衣。她那双毫无表情的眼睛突然露出了扭捏而又喜悦的样子,玛丽·卡森几乎是在傻笑了。
①法国奥巴松所产的地毯。--译注
quot;你要喝点茶吗,神父?quot;她问道。
quot;这就要看你是否愿意听弥撒了。quot;他边说着,边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交叉起双腿,拱起的法衣下面露出了马裤和高统靴,这是教会对他所在的教区的让步。quot;我给你带来了圣餐,不过,要是你想听弥撒的话,我几分钟以后就可以为你做的,等一会儿再吃我并不在乎。quot;
quot;你对我太好了,神父,quot;她十分得体地说道,心里非常清楚,他和所有的人一样,所敬重的并不是她,而是她的钱。quot;请用茶,quot;她接着道,quot;有圣餐我就很高兴了。quot;
他克制着自己,使脸上不露出怨恨的神色;这个教区是他培养自我克制的好地方。假如有朝一日他有机会摆脱他的脾气给他招来的默默无闻的处境,他就不会再重蹈覆辙了。要是他善用心机,能打好手中的牌,那这位老太太或许就能使他如愿以偿的。
quot;我得承认,神父,去年过得很愉快,quot;她说。quot;比起老凯利神父来,你让人满意得多了,愿上帝让他灵魂烂掉吧。quot;她说最后一句时,声音突然变得恶狠狠的,十分刺耳。
他抬眼看着她的脸庞,使劲眨着眼皮。quot;亲爱的卡森夫人!这可不很象是一位天主信徒的感情啊。quot;
quot;可这是实话。他是个喝起来没完没了的老酒鬼,我相信,上帝会让他的灵魂象他那酒鬼身子一样腐烂的。quot;她向前一倾身。quot;到现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