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得很低,胸颈袒露着。
quot;说实在,菲,你真是老派到家了,quot;她说着,四下瞟了瞟这间会客室。它的墙上是新刷的米黄色,地上是波斯地毯,和那长长的、极其贵重的家具。
quot;我不得闲,只好如此啊,quot;菲说道;她当女主人的时候,说话总是那么简洁。
quot;男人们老在外边,饭也做得少多了,你会有时间的。把衣服改短点儿,别穿衬裙和紧身胸衣啦,不然夏天你会热死的。你知道,夏天温度还要高15到20度呢。quot;她的目光停留在那张穿着尤金妮亚女皇时期①裙子的、美丽的金发女人的画像上。quot;那是谁?quot;她指着,问道。
①尤金妮亚女皇,1826-1920年,法国女皇,拿破仑三世的妻子。--译注
quot;我的祖母。quot;
quot;噢,真的?那这些家具和地毯呢?quot;
quot;是我的,我祖母给我的。quot;
quot;噢,真的吗?亲爱的菲,你们家道中落了,是吗?quot;
菲从来没发过火,因此,眼下她也没动怒,但是她那薄薄的嘴唇变得更薄了。quot;我不这样认为,玛丽。我有个好丈夫;这个你应当明白。quot;
quot;可是他一无所有,你出嫁前姓什么?quot;
quot;阿姆斯特朗。quot;
quot;噢,真的吗?不是罗德里克·阿姆斯特朗家吧?quot;
quot;他是我的长兄。他与我曾祖父同名。quot;
玛丽·卡森站了起来,用阔边帽挥赶着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的苍蝇。quot;哦,你的出身比克利里家要高贵,即使是我也得这样讲。爱帕迪曼到了放弃这一切的程度,是吗?quot;
quot;我的所作所为自有我的道理,quot;菲淡淡地说道。quot;这是我的事,玛丽,不是你的事。我不议论我的丈夫,就是和他的亲姐姐也不。quot;
玛丽·卡森鼻子两旁的两道皱纹更深了,眼睛也有点儿鼓了出来。quot;嗳哟,嗳哟!quot;
她没有再来过,但她的女管家史密斯太太却常来,反反复复地告诉她们玛丽·卡森对她们衣着的建议。
quot;瞧,quot;她说,quot;我屋里有一台缝纫机,我从来没用过。我会找两三个打杂的把它给抬来的,要是我确实要用的话,就到这儿来用。quot;她的眼光转到了在地板上撒欢乱跑的小哈尔身上。quot;我喜欢听孩子们的声音,克利里太太。quot;
邮件每六个星期一次由马拉的大车从基兰博送来,这是和外部世界的唯一接触:德罗海达有一辆福特卡车,一辆底盘上带水箱的、结构特殊的福特卡车,一辆t型福特小汽车和一辆罗斯·罗伊斯高级轿车,但是,除了玛丽·卡森去基里而外,似乎谁也没动过它们。40英里像是远在天边。
布鲁伊·威廉斯承包这个地区的邮路,每六个星期到他负责的这个地区来一趟。他那辆配着十英尺车轮的平顶马车是由威风凛凛的12匹马拉着的,装载着边远牧场所订购的所有物品。除了皇家邮政局的邮件以外,他也运送食品杂货、44加仑一桶的汽油、62加仑方筒装的煤油、干草、成袋的玉米、白布袋装的糖和面粉、木箱装的茶叶、成袋的土豆、农业机械、从悉尼的安东尼·霍调的店里邮购的玩具和衣服,还有其他一切得从基里柱外界运来的东西。他以每天20英里的快速前进着。无论在哪儿驻足都受到欢迎。人们向他打听新闻和远处的天气,递给他用写着潦草字迹的纸仔细包好的钱,让他在基里买东西;把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