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唐玄宗李隆基的密令
成员可是可笑至极的事情。再不,让李天郎当宦官?这可是一举数得。高仙芝哑然失笑,让他“志愿”当宦官,别说,还真有那可能!
“你好自为之吧,朝廷的诡异善变不是我等边塞之人可以想象的,”高仙芝说,“且你贵为皇室甲胄,却又不可为世间知,皇帝如此令你会面,不仅凶险,怪异更甚!你——”
“使君放心!原来的李天郎在开元二十三年就已经死了,对我而言,此后经年,已是多余……自知之明,天郎还是有的!”说到此,李天郎的脸上现出几分悲怆与落寞,“天意使然,唯随波逐流耳,天郎进退,皆顺天理!”
隆冬的长安清晨,宁静而肃冷。
昨夜又下了雪,无人清扫的街道如同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绸缎,显得干净平整。
偶尔有一两条野狗在马前惶惶然跑过,很快消失在街角巷尾,只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梅花状的脚印。远处隐隐然传来公鸡的早鸣,不知哪个院落里早起的人很响亮地打个呵欠,和着哗哗的洗漱声,在坊间久久回荡。
骑在飒赤背上的李天郎抽了抽冰凉的鼻子,没有回头。高舍鸡和高云舟正和赶来汇合的张达恭说着话,跃上马背的高仙芝整了整自己的衣冠,招呼众人准备出发。清脆的马蹄声加入到了长安恬逸的晨曲中,一起迎接黎明的到来。
李天郎知道自己的后背上凝结着一双噙泪的眼睛。阿米丽雅一袭紫袍,如暗香幽浮的雪莲,静静地站在高府门口,为自己的男人送行。众人只看见她鲜红嘴唇边温柔的笑意,却没人注意到她笼在衣袖里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把短刀。“郎君进宫若不测,奴家便以死殉之!”握着“花妖”解腕短刀的阿米丽雅森然冷艳。
李天郎看着阿米丽雅湿润的双眸,目不转睛。公主坚定的眼神告诉他,她说到做到。阿米丽雅乃西域公主,身世风俗迥异中土,一身的胆色刚烈,岂止是大唐女人所能匹敌的。
李天郎叹了口气,他还能说什么呢?阿米丽雅居然把自己送给她防身的“花妖”当作了殉死的利器,神花公主死于“花妖”之下,难道这就是天意?
天还未亮,成队的禁军便在执金吾(保卫宫城和京城的官员)的指挥下在大明宫内陈列仪仗,展布旗帜。此次盛会,遍宴内外朝臣,四夷藩属,朝廷上下极为重视。因而南衙十二卫和羽林军精锐尽出,分掌天子内外仪仗。雪亮的刀枪,鲜明的衣甲和旗帜,魁梧耸立的士卒,不仅衬托出大唐皇室的威严,也让人不禁悚然于大唐军容之甚!无数宫女、宦官在宫中匆匆穿行,他们要扫清积雪,搭设舞台,安置座位,摆好果品菜肴,皇帝所在的地方还要放上火盆等取暖之物,当真忙得不亦乐乎。但尽管人来人往,偌大的大明宫,却没有人发出一丝声响。
一入宫门,巍峨高耸的含元殿便赫然傲立在众人眼前,高达四十余丈的翔鸾阁和栖凤阁分居大殿东南和西南两侧,遥相呼应,形成高昂的“龙首”。两阁各有飞廊自北面与含元殿相连,加上三条平行的“龙尾道”,构成了大明宫里最为雄壮瑰丽的建筑。很多官员缩着脖子在殿下等候,也许皇帝心血来潮,突然要召见哪位,那可是好兆头,这个时候被召见,不是升官就是发财……
“宣李天郎进殿!”长长的吆喝声,有领路的小宦官匆匆过来。李天郎整整衣襟,一步步走向大殿,大门边几个宦官交头接耳,不时拿眼睛瞟将过来,隐隐听得“此人是谁?”“大家怎会亲自召见此等小吏?”“奇怪!奇怪!”
一迈进殿门,李天郎便利落地跪下,行朝臣之礼,甚至没有来得及看清楚高坐龙榻的皇帝长什么模样。“臣安西果毅李天郎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很久没有声音,李天郎心中一紧,汗水瞬间沁透腋下,他不敢抬头,只有保持伏地叩拜的姿势一动不动。
李隆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