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哭泣的神箭手
傲慢的突厥人
仆固萨尔看来在回纥人中的影响颇大,加上得到贺娄余润的首肯,一番安排忙碌,手脚麻利的回纥人已经在营房外面的河滩上燃起了篝火,刚刚宰杀的肥羊在火上孜孜冒着诱人的香气,孜然等香料和着马奶酒火辣辣的气味,在夜风中暖暖揉动,透人心脾。
嘴巴叼着刀的杀羊人一边哼着歌,一边在羊群里扒拉,时不时揪出一只乱蹦乱跳的活羊,兴奋的狗们在令他们垂涎欲滴的血泊中汪汪欢叫,争抢着扔在地上的羊蹄和碎骨;抡动大锤的回纥汉子头上冒着热气,费力地将一根根木桩打进冻得硬邦邦的地里,身着皮袍的回纥女人尖声笑着,齐心协力将碗口粗的松明和上百根火把小心地捆绑在木桩上,只有在番兵营才可能看到随军的女人,她们不能出征,但可以在扎营时来见见自己的男人;匆匆忙忙的骑手运来了小桌和坐垫,场地中央铺上了木屑和细土,因为女人们和男人们将在这里载歌载舞,整个河滩将呈现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突厥人最先到达,毫不客气地占了主席左手边的位置。阿史那龙支看看遥遥走来的贺娄余润,又回头看看自己一脸杀气的部下,那个力大无穷的思结脱勒和一脸阴晦的阿史摩乌古斯紧盯着对面落座的西凉营众人。思结脱勒那结满老茧的大手咔咔地将一个个坚硬的核桃捏成碎块……
待会有好戏看,嘿嘿,阿史那龙支嘴角浮出一丝冷笑。
李天郎刚和野利飞獠寒暄了两句,就注意到仆固萨尔在僻静处焦急地向他招手,示意他过去。李天郎向汉军人群中一望,看见赵陵马大元等头目也是瞪着大眼睛和突厥人对视,双方上百道刀剑般的目光在场地中央铮铮迸射,犹如箭雨相交。
酒宴还未开场,较量便已经开始了!
这可不好,不能让这样的场面持续下去!
见李天郎没有留意自己,仆固萨尔疾步走到李天郎后面,小声说:“将军,方才听我手下说,突厥人正四下撺掇,要寻将军晦气,将军可得小心!”
李天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都是自家弟兄,喝个酒罢,这么紧张做甚?我自会严束部下,不得生事。至于突厥健儿,上有贺娄总管,下有阿史那都尉,量也不敢造次。这是在大唐军中,谁人犯纪,理当处斩!不用理会谣言!”
“将军,你不知每次聚宴,按惯例都有较技……”仆固萨尔张口还欲多说,李天郎一握他的手:“放心去罢!我自有分寸!真要帮忙,届时将歌唱得响些,喝彩声盛些便是!呵呵!有劳!有劳!”
仆固萨尔无奈地叹口气,跺跺脚转身走了,自去找了数十个精壮手下,准备应付突发事端。
一阵鼓响,酒宴开始了。
立于主座上的贺娄余润端着酒碗站将起来朗声说道:“今日酒宴,一为李都尉洗尘,二为众勇士壮行。高使君有令,加强操练整备,不日又将西征!得数月才返,大伙儿不仅要持刀杀敌,也没娘们陪睡觉啦!苦日子就要开始啦!先喝了这碗罢!”说完仰首痛饮,汩汩着响。
众汉子发一声喊,鲸吞龙饮喝个干净。金鼓齐鸣,呼声震天,欢快的乐曲声轰然而起,诙谐逗趣的歌声中,一群彩衣飘飘的回纥姑娘娇声起舞,总算将中央空地中的金铁交鸣挤了出去。对立较劲的突厥人和汉人被阴柔的女人们暂时隔开了,紧张的气氛为之一松。任何男人都不能抵御满桌的美食和好酒,大家顿时埋头猛干,一时间觥筹交错、酒兴大起。
李天郎给贺娄余润、阿史那龙支、野利飞獠等一一敬酒,随口讲些长安的趣事,众人呵呵大笑,开怀痛饮,十分融洽。见时机到,李天郎躬身道:“今日难得齐聚,为凑个兴致,属下当个监酒如何?届时让众健儿纵情畅饮,尽兴献技,有功则赏,输者便罚,如何?”
贺娄余润道:“好,好!别尽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