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朅师国小王子战死沙场
它咬紧牙关支持片刻,竭力让背上的主人有时间稳住身形。“飒赤!稳住!”李天郎滚鞍下马,抱住马脖子大叫,“别去!”
飒赤紧绷的肌肉溶解般松弛下来,强悍的身躯虚弱地倒下了,甚至没有抬头望自己主人最后一眼,战马立刻死去了,不是因为受伤,而是亡命的奔跑炸裂了它不堪重负的心脏!
“不!”李天郎将满腔怒火都倾注在了“泼风”刀上,没有人能够拦住他的去路。数不清的萨满沙长矛在这位唐军悍将四周聚集,朅师人显然试图将他乱矛分尸。手里只有一把刀的李天郎很快血透战衣,但其刀锋所向,无不引发畏缩的战栗。
阿史摩乌古斯看见主人落马,立刻红了眼睛,吐着长舌头急急奔来的“风雷”“电策”更是不会让自己的主子陷入孤军奋战。一人两犬如怒涛排堑,杀入战团,李天郎处险之虞立刻改观。而紧随其后的铁鹞子和雕翎团则将战局完全扭转,进攻隘口的朅师人再也支持不住,在唐军追杀下退潮般败走了。即使是匆匆赶来的素迦,也不能劝阻他们逃命的步伐。
玛纳朵失和白苏毕相拥而嚎,只有此时才能明白什么是劫后得存,什么可称九死一生,什么叫尸山血海拣条命。阿史摩乌古斯搀着步履蹒跚的李天郎,缓缓走向垂落的红色鹖鸟旗,面容干涸的剩余士卒们挣扎着站起身,迎接他们的“雅罗珊”。“风雷”和“电策”用鼻子拱闻着死去的飒赤,啾啾悲鸣。
“将军!”
“将军!”
西凉士卒们都是铁打的汉子,此时却一个个泪雨滂沱,声音哽咽。
“都尉,还能见着您哪!嘿嘿!总算没给都尉和咱西凉好汉丢脸!”脸色苍白的马大元露出了笑容,“你说的酒,可得算数!”
“算数!算数!”李天郎握住马大元血迹斑斑的左手,“不醉不休!”
……
李天郎的目光挨个扫过自己部下的脸,为自己训练出的这支精兵感到由衷的骄傲和自豪,“弟兄们!你们都是全安西最厉害的好汉!”
红色鹖鸟旗和蟠龙军旗并列而立,掌旗的浑拓和玛纳朵失一齐带头呼出胜利的呐喊,所有的番兵营士卒紧接着高声应和,声震山谷。
在山顶烽燧,几乎目睹了整个战败过程的勃特没正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每吐一口,他便发出一声巨大的呻吟。看守他的西凉士卒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他便昏死了过去。
成群的朅师败兵慌不择路,溃不成军地向隘口山坡败退。他们明明知道那里是吞噬人的雪窝也无暇顾及,就像那群被狼群驱赶的岩羊。山脚的小溪冰块碎裂,一层层尸体很快填满了湍急的流水,乌红的鲜血将水染成了赤色。
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唐军将朅师军团包围在山坡下,重新集结的弓弩手几乎是在肆无忌惮地屠杀挤成一团的朅师人。而步卒们也纷纷放下手里兵刃,拈弓搭箭,任意射杀着深陷雪窝的敌手。
一切都完了!
左翼指挥官骨多里在乱军中尸骨无存,副总指挥葛马那身中三箭,被部下拼死抢出时已奄奄一息。还有中央的屋密、率领荷泰若依卫队的苏西斯,统统命丧黄泉了!
天神啊,你到底站在了敌人一边!但是你对朅师也太残忍了,你剥夺了我们的一切啊!
素迦跪倒在雪地上痛哭流涕,他的朅师大军,他的英雄业绩,他的鹰帜,他的国家,都完了,都会被埋葬在这雪窝里!
朅师军神疯了
志得圆满的高仙芝并没有为眼前恢弘的胜利所陶醉,他的马鞭正重重落在惊慌失措的阿史那龙支脸上!“贪功愚钝不说,擅离战位不提,不援隘口不论,光凭你进军迟缓,杀敌不力就可以斩了你!”高仙芝怒不可遏,“如今尔等休说一句话,立刻挥军疾进,日落前拿下旃陀罗拔!否则,数罪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