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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族。”

    “你以为怎么着?他们人人都要当兵。”

    “谁也不懂我们的话,”那个跳舞的人带着困惑不解的微笑说道。“我问他,‘谁的王徽?’他嘟嘟噜噜。一个不可思议的民族!”

    “不过,却真怪,弟兄们,”那个对他们那么白感到惊奇的人接着说,“莫扎伊斯克的农民说,在他们那里曾发生过战斗,他们在掩埋死人时,那些法国人的尸体已经露天摆在那儿有个把月了,像白纸一样白,干干净净,连一点点火药的臭味都没有。”

    “怎么,或许是寒冷的缘故吧?”一个人问。“你太聪明了!冻的!可当时天气还热着呢。假如因为严寒所致,那么我们的人的尸体就不会腐烂。农民说,‘到咱们的人跟前一看,全腐烂了。生了蛆。’”他说,“拖尸体时,我们用毛巾把脸包起来,扭过头去,那气味实在叫人受不了。”他又说,“可是他们的人呢,像纸一样白,边一点火药的臭味都没有。”

    大家都默不出声。

    “那就是吃的好吧,”司务长说,“他们吃的都是上等的伙食。”

    没有人反对。

    “那个农民说,在莫扎伊期克附近曾经打过仗,在那里,从十来个村庄召来的人运了二十天,也没有把死尸运完。有不少都喂了狼……”

    “那是一场真正的战斗,”一个老兵说。“只有这一场战斗令人难忘;而在此之后的一切……只是折磨人罢了。”

    “就是,大叔。前天我们追击他们,还不等你靠近,他们就赶紧扔下枪,跪在地上,喊‘饶命!’他们说,这只是一个例子。还说,普拉托夫曾两次捉住拿破仑本人,他不会法国话,捉是捉住了:在他手上化成一只鸟,飞了,又飞了。没有杀掉他。”

    “我看你,基谢廖夫,是一个吹牛大王。”“什么吹牛,那千真万确。”

    “假如他落在我的手里,我一定把他埋起来,再钉上一根杨树桩,他害了多少人哇!”

    “一切都快到头啦,他不能横行了。”那个老兵打着哈欠说道。

    谈话停止了,士兵们躺下睡了。

    “瞧,天上的星星,闪耀得多好看!你还以为是铺展开的一幅画布。”一个士兵欣赏着天上的银河,说道。

    “弟兄们,这是丰年的预兆。”

    “应当添点柴火。”

    “背烤暖了,肚皮又冻得冰凉,真怪。”

    “唉,真不得了!”

    “你挤什么,火是你一个人的,还是怎么的?看……看你的手脚是怎样伸的。”

    由于停止了谈话而寂静下来,可以听得见有几个人打着鼾声;其余的人辗转翻身烤火,时而交谈几句。从相距百把步远的一个火堆旁传来欢快的齐声大笑。

    “瞧,五连那边多热闹。”一个士兵说,“人真多!”

    一个士兵站起来,到五连那边去了。

    “笑得够意思,”他回来说,“有两个法国人,一个冻僵了,另一个很活跃,在唱歌。”

    “噢,噢?看看去……”几个兵到五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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