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矢志不移,“许世友杯酒释前嫌”
全军覆没的惨败消息。
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
突然,爆发出号啕大哭。
这位最先大哭的人,正是许世友。
全场马上哭声一片,红四方面军的学员们更是哭得捶胸顿足,难以自持。
许世友更是哭倒在地,被战友扶起,送回病床。
他们简直无法相信这已是事实的噩耗,才短短四个来月,他们两万多来自鄂豫皖,来自川陕,英勇善战,情同手足的战友,就这么一去无回,战死黄沙。
他们一遍遍地回忆所熟悉的战友的音容笑貌,呼唤战友的姓名。
接着又是大哭。
哭得林彪都无法控制全场秩序,只好宣布暂时散会。
许世友是哭得肝胆俱碎,不能自持,根本无法行走,他是被战友们搀扶着回到许世友住处的。
整整一天,水米不进,只是思念战友。
思念中,更有千头万绪涌上心头。
许世友病更重。
就在病体中,反张国焘路线的斗争在继续扩大化,已波及四方面军的高级干部们甚至部份中级干部。
这些饱受冤屈的战友们是带着满腹的冤屈去看望他的一贯信赖一贯依仗的许世友,倾吐冤屈,唯有哭。
“我病体中,斗争会一天比一天开得厉害。这时,四方面军的营、团、师、军级干部,都来看我,没有一个不哭的。一连这样三天,尤其是军级、师级干部的哭,对我影响很大,过去都是老同事,都感觉没有出路……”
这是许世友后来对当时情景的回忆。
战友们哭,许世友也哭,哭着哭着,许世友再也无法哭下去了。
但开始痛定思痛,开始思考出路。
也就是说,他已失望到了极点。
那是在极度痛苦中的考虑再考虑,这毕竟是件天大的事。
他想到了离开延安。
离开延安也就是某种意义上的离开中央,离开毛泽东。
许世友是再三苦思,方才作出决定:
“我想了几天想出办法来了,他们来看我时,我对他们说:我们回四川去,那里有刘子才,他们有一万多人,又是我们的老部下,在这里天天说我们是反革命要枪决。我们到四川去叫他们看着我们到底是不是革命的。愿去的就走,不愿去的也不要告诉中央。”
他考虑得既仔细又周全,就象打一次战役般进行策划:
“我们准备步行七天七夜通过陕北到四川汉中靠巴山会合刘子才部再说。一切计划都是我作的,路线也是我划的。还有给毛主席的信都在我身上,准备4月4日夜10时出发。”
他和愿意一块走的红四方面军的20多个团级干部、两个营级干部、6个师级干部,5个军级干部商定,他们不带张国焘、何畏、周纯全一块走,因为他们吃不得苦,不能步行,而要骑马。
他们的计划很缜密也很机密,他们在不动声色中焦急地等待,作好一切准备,等待出发时间的到来。
4月4日。
许世友悄悄从医院回到抗大,派出吴世安和两名警卫员先行出发,到城外做好接应准备工作。
干粮已准备好,行装也已准备好,只等太阳落山,黑夜降临。
下午4时许,日已有点西斜。
许世友正从窗口望日头,更细地盘算出走的每一个环节,以争取悄悄出城,和平出城,尽量不与卫兵发生冲突,尽量不伤人。
这时,他发现陕甘宁边区政府保卫处处长周兴,气势汹汹带领一大批保卫人员,进入抗大,包围了学员队的宿舍和教室。
保卫干部们一个个荷枪实弹,枪口,就直对着门和门内的人。
他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