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坚实.他总是沉思.沉思.再沉思.他的那些新朋友都不是知名人士.他们属于比较低级,偏重肉欲而且较为粗俗的那等人.和这群人打交道,他不可能得到他在和常来芝加哥酒店的那些优雅人士交往中得到的乐趣.他只有任由自己郁郁沉思.
渐渐地,他不再愿意招呼.讨好和款块天地的重要性也开始慢慢变得清楚起来.当他置身于其中时,也没觉得它有多么美妙.似乎人人都很容易去那里,人人都有很多的衣服穿,有足够的钱花.可是,如今当他被排斥在外,它竟变得如此遥远.他开始发现它就像一座围有城墙的禁城.各个城门口都有人把守.你无法进去.城里的人不屑出来看看你是谁.他们在里面快乐得很,根本就忘记了外面的所有人,而他就在外面.
每天他都能从晚报上看到这座禁城内的活动.在有关旅欧游客的通告中,他看到他过去那家酒店的知名主顾们的名字.在戏剧栏内,不时出现有关他过去认识的人们的最新成功之作的报道.他知道他们快乐依旧.头等卧车拉着他们在国内到处跑,报纸刊登有趣的新闻向他们表示欢迎,旅馆里雅致的门厅和明亮的餐厅里的一片灯火辉煌将他们紧紧地围在禁城之中.啊,那些他认识的人,那些和他碰过杯的人,那些有钱的人,而他却已被遗忘!惠勒先生是个什么人物?沃伦街酒店是个什么地方?呸!
倘若有人认为,这样的想法不会出现在如此普通的头脑里......这样的感觉需要更高的思想境界......那么我要提请他们注意,正是更高的思想境界才会排除这样的想法.正是更高的思想境界才会产生哲理和那种坚韧的精神,有了这种精神,人们就不愿去细想这类事情,不愿因考虑这类事情而自寻烦恼.普通的头脑对于有关物质幸福的一切事物都会非常敏感......敏感至极.只有无知的守财奴才会为损失了100块钱而心痛万分.只有埃皮克提图类型的主张忍耐与节制的人,才会在最后的一丝物质幸福的痕迹被抹掉的时候,能一笑置之.
到了第三年,这种想法开始对沃伦街酒店产生影响了.客流量比他进店以来最好的时候略有减少.这使他既恼怒又担忧.
有一天晚上,他向嘉莉吐露说,这个月的生意不如上个月做的好.他说这话来答复她提出的想买些小东西的要求.她已经注意到,他在为自己购买衣服时,好像并不和她商量.她第一次觉得这是个诡计,或者他这么说就是叫她不再想着开口要东西.她的回答虽然很温和,但她的心里十分反感.他一点也不关心她.她把自己的乐趣寄托在万斯夫妇的身上.
可是,这时万斯夫妇说他们要离开这里.春天快到了,他们要去北方.
"哦,是呀,"万斯太太对嘉莉说,"我们想还是最好把房子退掉,把东西寄存起来.我们整个夏天都不在这里,租这套房子是个无益的浪费.我想等回来的时候,我们住到靠市区近一点的地方去."
嘉莉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十分难过.她非常喜欢和万斯太太作伴.在这幢房子里,她不认识别的什么人.她又要孤单一人了.
赫斯渥对赢利减少的忧虑和万斯夫妇的离开,是同时发生的.因此,嘉莉要同时忍受自己的寂寞和丈夫的这种心境.这事真让人伤心.她变得烦燥.不满,这种不满不完全像她想的那样是对赫斯渥的不满,而是对生活的不满.这是什么样的生活呀?整个一个日复一日的枯燥循环,实在是无味透顶.她拥有什么呢?除了这套窄小的公寓之外,她一无所有.万斯夫妇可以旅行,他们可以做些值得做的事情,而她却呆在这里.她生来究竟是为了什么?由此越想越多,随后就流泪了.流泪似乎情有可原,而且是这世上唯一的安慰.
这种状况又持续了一段时间,这对人儿过着颇为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