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盯着报纸看.他看不见嘉莉投向他的无限疲惫和不满的眼神.
"她说她想什么时候来这里看看我们."
"她过了很久才想起这个,是不是?"赫斯渥带着一种挖苦的口气说.
他不喜欢这个女人,因为她太会花钱.
"哦,这我就不知道了,"嘉莉说,这个人的态度激怒了她."也许,我并不想要她来."
"她太会享受了,"赫斯渥说,意味深长."除非很有钱,否则谁也伺候不了她."
"万斯先生看来并不觉得这有多难."
"他眼下可能还不难,"赫斯渥固执地答道,十分明白这话的意思."可是他的日子还早着呢.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他也可能会像其他人一样地垮下来."
这个人的态度真有点无赖的味道.他像是用发亮的眼睛斜睨着那些幸运的人,巴望着他们失败.他自己的处境则好像是件无关的事,不在考虑之内.
这是他从前的过于自信和独立精神残留在他身上的东西.他坐在家里,从报上看着别人的活动,有时就会产生这种自以为是.不肯服输的心情.一旦忘记了在街上到处奔波的疲劳感和四处寻找的落魄相时,他有时就会竖起耳朵,仿佛听见自己在说:
"我还是有事可做的.我还没有完蛋呢.只要我愿意下劲去找,会找到很多事情做的."
就在这样的心情下,他偶尔会打扮整齐,去修一下面,然后戴上手套,兴冲冲地动身出门.没有任何明确的目标.这更像是晴雨表上的变化.他只是觉得这时想出门去做些什么事情.
这种时候他的钱也要被花去一些.他知道市区的几家赌场.他在市区的酒店里和市政厅附近有几个熟人.去看看他们,友好地拉几句家常话,这也是一种调剂.
他曾经打得一手好扑克.有很多次和朋友玩牌,他净赢了100多块钱,当时这笔钱只不过是为玩牌助助兴,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他又想玩牌了.
"我也许会赢它个200块钱.我还没有荒疏."
公道一些说,他是在有过好几次这样的想法之后才付诸行动的.
他第一次去的那家赌场是在西街一家酒店的楼上,靠近一个渡口.他以前去过那里.同时有几桌牌在打.他观察了一会儿,就每次发牌前下的底注来看,牌局的输赢数目是很可观的.
"给我发一副牌,"在新的一局开始时,他说,他拉过来一把椅子,研究着手上的牌.那些玩牌的人默默地打量着他,虽然很不明显,但却十分仔细.
开始时,他的手气不好.他拿到了一副杂牌,既没有顺子,也没有对子.开局了.
"我不跟,"他说.
照他手上的这副牌,他宁愿输掉他所下的底注.打到后来,他的手气还不错,最终他赢了几块钱离开了.
次日下午,他又来了,想找点乐趣并赢些钱.这一次,他拿到一副三条的牌,坚持打了下去,结果输得很惨.和他对桌的是一个好斗的爱尔兰青年.此人是当地坦慕尼派控制的选区的一个政治食客,他手里有一副更好的牌.这个家伙打牌时咬住对方不放,这使赫斯渥吃了一惊.他连连下注而且不动声色,如果他是要诱使对方摊牌,这种手段也是很高明的.赫斯渥开始拿不准了,但是还保持着至少是想要保持着镇定的神态,从前他就是凭这个来骗过那些工于心计的赌徒的.这些赌徒似乎是在琢磨对方的思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