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清风店,野八旅里英雄多
电子工程学院院长张彭寿,那时作为一个副指导员,他说不知道他们面对是哪一个军的敌人,只知道在他们的正面,有敌人的齐装满员的5个师。每次冲锋,都是二三十辆坦克在前面开路,绝对气势汹汹。
团长张英辉亲自指挥打坦克。
在前不久的漕河战斗中,二十三团缴获了4门五七式战防炮,胖胖的炮兵连长潘伦高兴坏了。这种战防炮,安有胶皮轱辘,几个人拉上就能跑,特别灵便,对步兵来说,这就是相当的重武器了。但是,几个刚俘虏过来的炮手连衣服也没换,只是换了一顶帽子,不愿掉头打。团长张英辉掏出枪来,对俘虏过来的炮手大声喊:给我打!不打我就枪毙你!打好了,战场上立功。六七辆坦克往上攻,战防炮一响,轻而易举打掉了敌人2辆坦克。其余的坦克一看有两辆坦克着了火,马上就掉头往回跑,这时又打着火了1辆。
张英辉乐了,说我宁肯犯错误,先斩后奏,也要给你们记功。
这样起码打了三四天,每天都三四辆坦克趴窝,战防炮打得相当准,敌人的坦克开始躲躲闪闪,再也不敢理直气壮地往前靠了。
在“挡住敌人,保证保北决战胜利”的口号下,战士们和敌人展开了白刃战,阻住了敌人。打了6天,正面老是失败,敌人转向了东边,向独立第七旅的北营、芦草湾阵地连续猛攻,想赶快绕到清风店去,前后又打了三四天。被我杀伤了2000余人后,敌人于黄昏进入了徐水。20日,敌第十六军一○九师以密集的队形在炮火掩护下向徐水以南的青庙营十里铺、史各庄一线进攻。
仗打得非常难。没有重武器,想在平原上阻击用钢铁武装的敌人,要多难有多难。所有的干部都逐级下放,排长下到班里,打到最后一个人也不能让敌人突破。张彭寿说就跟朝鲜战场上的铁原阻击战一样,他们团的六连,齐刷刷全倒下去了,只剩下2个人,1个通信员,1个炊事员。
宋令峰是三纵八旅二十四团一营一连指导员,他回忆说,是团长钟英给连长缑海亭和我下的命令,死命令,一定要打到天黑。打仗就怕打阻击战,进攻战还有机动性,打不上去还可以撤下来,这阻击战尤其是死命令的阻击战,没有余地,武器又差,那死定了,打光了也不准动。敌人七八个美械化团进攻,全学会了毛主席的战法,集中火力,炮火密得简直连个缝也没有。
就这么昏天黑地守了一天,眼巴巴一望太阳,还有一竿子高,按现在说是傍晚五六点左右,真恨不得一个手榴弹把太阳揍下来。连队打得真是苦啊。面前的敌人是一个营,主要是向我们打迫击炮。大平原上,我们没什么阵地,就临时用老乡的门板挡一挡,干挨打,伤亡太大。全连四个排八个正副排长,干干净净,全牺牲了,一个没剩。班长们也都差不多了,全连180人,只剩下七个人,包括连长缑海亭和已经负伤的我。邻阵地的二连比我们好一点,还剩14个人。团长钟英坚持不让撤。宋令峰说他打了那么多年的仗,这是伤亡最大的一次,这时我们对面的一个营敌人也连呼哧带喘,没什么战斗力了。天一黑,连长缑海亭就下令,完成任务了,带上惟一的机枪,咱们撤吧。
这一撤,敌人就粘了上来。宋令峰左胸负了伤,走慢了一步,眼看敌人就追上来了,跑是跑不过的,宋令峰没办法,只好趴在地上,装死。手枪放在一边,敌人想也没想,上来就捡枪,宋令峰乘他弯腰之际,抓起枪,一枪打在敌人的脑门上。敌人死了,战友们也都撤远了,只剩他一个人,左胸还在拼命往外涌着血,好在天黑,宋令峰捂着左胸,一头钻进了密密的苇子地,扯下左臂的毛巾用力往伤口里塞,堵住血的决口。全仗着年轻,迷迷糊糊坚持了一夜,第二天才被过路的老乡送到易县的军医院里救治。
与二十三团紧挨着的是二十二团,团长徐信在离休前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