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和安
娜?安德烈耶芙娜很严厉,肝火很旺,仿佛自己在生自己的气,对自己的温良敦厚和迁就让步感到恼火似的。
“他就是这么个人,”老太太说,最近以来她把对我的那种过分拘谨和所有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想法统统抛到一边去了,“他对我老是这样;其实他心里明白,他耍的那套把
戏我们都懂。干吗在我面前装模作作!我是他的什么人,不相干的外人吗?他跟女儿也是这样。他本来是会原谅她的,甚至于,说不定,他也很想原谅她,只有上帝知道他心里到
底是怎么想的。每天夜里哭,我亲耳听见了!可是表面上却硬充好汉。这人就是死要面子……小老弟,伊万?彼得罗维奇,快告诉我:他上哪啦?”
“你问尼古拉?谢尔盖伊奇?不知道;我还想问你哩。”
“我一看见他出去都惊呆了。他有病,又赶上这种天气,天又快黑了;嗯,我想,说不定有什么要紧事吧;但是还有什么事能比您知道的那事更重要呢?这事,我仅仅在心里
琢磨,要问,我可不敢。现在呀,我什么事也不敢刨根问底地问他,生啊,上帝啊,为了他,也为了她,我都担心死了。我想该不会是去找她吧;该不是想要原谅她了吧?要知道
,他什么都晓得,关于她的最新消息,他全都知道;我有把握,他肯定知道了,但是这消息他是打哪儿听来的呢,我就猜不透了、昨天他一直闷闷不乐,今天也一样。您怎么不言
语呀!说吧,小老弟,那儿还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直在等您,就像等候上帝派来的使者似的,真是望眼欲穿。嗯,我说,那坏蛋当真要遗弃娜塔莎吗?”
我立刻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安娜?安德烈耶芙娜。我对她从来都是开诚布公的。我告诉她,娜塔莎跟阿廖沙似乎确有离异的危险,这比他们过去的不和要严重很多;又
说娜塔莎昨天给我悄来了一封短信,央求我今天晚上九点钟务必前去看她,因而我本来就没打算今天来看他们;是尼古拉?谢尔盖伊奇硬拽我来的。我向她说了,并且详细解释了
,总的说来,目前的情况十分危急;阿廖沙的父亲外出返回已经两星期了,他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硬是抓住阿廖沙不放;但是最重要的还是阿廖沙自己也舍不得这未婚妻,先就愿
意了,听说,甚至都爱上了她。我又补充说,看得出来,娜塔莎的这封短信是在非常激动的情况下写的;她在信中说,今晚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什么事水落石出呢?--语焉不详;
同样奇怪的是,信是昨晚写的,却约我今天再去,而且约定了时间:九点,因此我非去不可,而且要快。
“去吧,去吧,小老弟,一定要去,”老太太忙道,“不过最好等地出来,你先喝杯茶……啊呀,茶炊还没拿来!马特廖哪!你耶茶饮怎么啦?真是个强盗,不是佣人!……
嗯,你喝完茶后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快走。不过你明天一定要来把一切都告诉我;而且得早点跑来。主啊!该不是又出了什么倒霉的事吧!还能有什么比现在这情况更糟糕的呢
,真是的!要知道,尼古拉?谢尔盖伊奇什么事都知道了啊,我的心告诉我,他一定都知道了。找从马特廖娜那里听到了许多事,而她是从阿加莎那里听来的,而阿加莎是住在公
爵家的玛丽亚?瓦西里耶芙娜的教女……哦,对了,这事你也知道。今儿呀,我那口子尼古拉的脾气可坏啦。我在东一榔头西一棒横地瞎叨叨,他差点没冲我嚷嚷,后来他于心有
愧,说什么他手头紧。好像他是因为钱才嚷嚷的。吃过午饭,他就去午睡了。我过去往门缝里一看哪(他房门上有这么一道小缝,他压根儿不知道),看见我那宝贝儿正跪在神龛
前祷